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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努大哥!”阿苏欢快地唤了一声,催马上前,来到一个二十五、六岁,留着一口绕腮胡的壮硕青年面前。那青年凶狠的目光与手中箭矢一齐锁住马悍,直到阿苏安全跑过来之后,才暗松一口气,向三个伙伴使了个眼色,一齐围上去。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那个叫唐努的青年厉声喝问。
“这些问题,你可以问阿苏,他会告诉你——但我警告你,不要用箭指我,我很容易反应过度的。”马悍并未摸弓箭,这样近的距离,用别的武器效果更好。他双手暗中攥住一柄短斧与一把短刀,眼珠微动,将四骑所在位置尽收眼底,暗暗测算对方马匹走动的节奏与出手距离。
阿苏赶紧解释:“唐努大哥,这位大哥是我请来的,他有上好的弓箭,我想让木吉老爹向他购买。”
唐努与同伙也注意到了三匹马驮着的装备与物资,互相惊喜地看了一眼,脸上的戒备之色总算松懈下来。
唐努催马靠近阿苏所骑战马,伸手从弓囊里抽出一把未上弦的弓。这是一把复合弓,比他手里的单体弓强得多。唐努面露喜色,突然脸色微变,脱口而出:“这是乌丸人的骑弓!你是什么人?”三个骑手条件反射地举弓对准马悍。
马悍满不在乎道:“没错,有眼力,这就是乌丸人的骑弓。准确的说,这是那个叫什么汗鲁王乌延手下精锐骑卫的骑弓。”
“汗……汗鲁王的骑卫?”
这几个汗鲁王的逃奴,一听这个名字,脸色一下变了。其中一人手一颤,弦一松,箭矢嗖一下从马悍身旁飞过,差点射中阿苏。
马悍脸色阴沉:“各位,有必要那么一惊一乍么?动不动就举弓。实话告诉你们,是这位小兄弟苦苦哀求,我才走这一趟的。你们这样的态度,也太没诚意。好了,你们慢慢自嗨,我上路了,阿苏下马。”
差点误伤别人,唐努与同伙也有些尴尬,想道歉又拉不下面子。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谷口传来:“这位小郎慢走,小子们失礼,老汉愿为他们赔礼。”
随着说话声,谷中传出一阵杂踏的脚步声,一群衣袍破旧、满面风尘的牧民,簇拥着一个六十来岁、须发斑白,满面风霜之色的老者出现谷口。
唐努四人及阿苏见到老者,一齐下马,弯腰行礼:“木吉老爹。”老者,也就是阿苏口中的逃奴领头木吉老爹,在一名小姑娘的挽扶下,走上前来,向马悍深深弯下腰:“尊贵的客人,你愿意给我们帮助,而小伙子们却对你无礼,木吉万分抱歉,请接受木吉真诚的致歉。”
随着木吉弯腰,一众逃奴,包括唐努都向马悍弯下了腰。
马悍环目四顾,看着眼前一张张黢黑凄苦的脸,沉默一会,按胸回礼:“我接受你们的道歉。”
……
这是一个宽敞的崖洞,里面支起十余个帐篷,周围横七竖八堆放着陶釜、瓦罐、木碗、干牛粪等生活物资。崖洞一角停放着七八辆破旧的双轮勒勒车,侧旁还有个牲口圈,里面圈养着二十多头羊,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腥臊粪臭味。
崖洞里已升起了火,马悍坐在正东位置,正西位置则是木吉老汉坐着,周围一圈是唐努等年青小伙,外围则是老人与妇孺。
此刻,木吉老汉正端起一碗羊奶酪酒,向马悍赔罪。
所谓羊奶酪酒,就是发酵后的酸羊奶,闻起来略有酒气,喝起来很腥膻。马悍却若无其事地喝了下去,而且还是面带微笑——在他亡命半生中,比这难喝十倍的玩意,他也半点眉头不皱地喝下了去。
木吉老汉捻须而笑,用刀子切下一大块羊腿肉,装进木盘,敬献给马悍。
马悍双手接过,点头致谢。
另一边,年青人正传看着那枚金环,不时望向马悍,目光讶异。过了一会,唐努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杀了乌麻?”
马悍对这个问题已经有点腻歪了,淡然道:“乌麻很难杀么?”
唐努慢慢昂起头,睨视马悍,道:“乌麻是骨力部仅次于骨力大人的勇士,我见过他赤手摔倒过一头牛,而且他还有十多个随从……”
马悍点点头:“没错,他有十二个随从,随他一块死了。或许他能摔倒一头牛,但挡不了一支箭。”
“你杀了十三个乌丸人,身上却没沾半点血?”唐努眼神满是讥诮。
马悍恍若不觉,很自然回答:“有的是远狙,有的,则是从背后拧断脑袋。我也不想弄一身血腥。”
唐努与一众青壮几乎要大笑,总算记得之前的失礼行为而被责难,不敢再来一次,但那一张张面孔满满鄙视。
马悍也没去理会,他没有义务证明什么,他只是来卖东西的。
唐努等小伙子对这有胡吹大气之嫌的年轻人甚是不屑,但对他带来的弓箭刀斧,以及盔甲盾牌,这些只有汗鲁王的亲军才有资格配备的精良兵器,却大加赞赏,爱不释手,拿到哪一件在手都不想放下。
“木吉老爹,如果我们装备上这些武器,就算乌麻,甚至骨力亲自出马,我们都不怕了!”唐努兴奋得满脸通红,紧抓住一把复合弓不放手,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柄环首铁刀,虚空霍霍劈砍。
阿苏也乐滋滋将一件朱色皮甲往瘦小的身体上比了又比。
木吉老汉却没那么乐观,他是当家人,最清楚他们的家底,更了解一件精良的武器在唯力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