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位郡守大人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那么这一次难道就未尝不能创造奇迹呢?想到这里,左维原本有些绝望的眼神瞬间坚定起来,他对着汪广浩说道:
“命令你的部队立即开拔,从现在开始半个时辰之内必须赶到绿汁江北岸预定地点。”
汪广浩则是不阴不阳的说道:
“现在去怕是来不及了吧?”
左维指着汪广浩说道:
“我没有跟你商量,这是命令!”
汪广浩冷笑着看着左维,丝毫没有要行动的意思。左维见状,缓缓拔出手中的军刀,向着汪广浩猛地一刀挥出,刀锋过处竟是将汪广浩的头盔一分为二,而汪广浩的头部却毫发无损。
随着头盔的掉落,汪广浩的头发散乱的耷拉下来,这一刻他的脸色终于变了,他万万没想到左维竟然敢如此对他。这时只听左维冷冷的说道:
“现在已经是非常时期,你若不从我现在就将你斩杀,立即接受你麾下部队的指挥权,懂吗?你这个杂种!”
汪广浩压抑着心中的愤怒,铁青着脸面对着左维,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毒的神色,但最终却默默的点了点头。
……
此时在绿汁江南岸,安于顺和思南麾下的两千土兵在陈开基、孙得胜、钱阿因、林震死路人马的夹击之下终于抵挡不住陷入崩溃:
“快跑啊,打不过了,敌人太多了……”
“逃命啊,逃命啊……”
“到处都是陈开基的人,救命啊……”
……
这一刻,宇流明的面色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凝霜剑,回头又看了看绿汁江的北岸,而对面依旧没有边军的影子。他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对此刻正一脸惶然的站在江边的族民们朗声说道:
“兹莫、曲比、沙玛三族的族民们,现在是最后关头了!陈开基不愿见着咱们过好日子,他宁可把我们三族的族人尽数杀死也不愿意见到我们活着离开元江州。现在,所有的大老爷们都给我站出来,跟着我,咱们去和陈开基拼了,给老弱妇孺争取更多的时间,使他们当中能够有更多人渡过江去。”
人丛当中的众多族人先是一片寂静,大家互相之间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但是少顷之后便有第一个族人站出来吼道:
“娘的,不能让我媳妇和孩儿死在这,去和陈开基拼了!”
霎时间开始有人纷纷响应:
“对,去和陈开基拼了……”
“对啊,反正是走不了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转一个,陈开基不让我们过好日子,咱们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好过了……”
“阿爹,你过江去……孩儿要跟着郡守大人去和陈开基拼命……”
“媳妇,咱们的孩儿就摆脱给你了,我去拦着这帮子狼心狗肺的土兵,你们娘俩儿赶紧过江去吧……”
……
眼见着群情激奋,宇流明没有再多说什么,大手一挥吼道:
“跟我上!”
此时,已经有几股彝族土兵冲破了最后的防线,如狼似虎的向着岸边的族人扑来。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却是,接下来他们面对的并不是可以任由他们屠戮的平民,而是为了保护家人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战士!
就在这些彝族土兵一愣神之际,愤怒的族民已经如潮水一般一拥而上将他们瞬间湮没。战阵之中,往往是几个或者十几个兹莫、曲比、沙玛三族的族民围住一个彝族的土兵,用镰刀、用锄头、用拳头、用牙齿尽情的向着他们身上招呼,落单的土兵往往稍不留神便会落入族民的包围之中,然后转眼间便被愤怒的族民撕得粉碎。
一个彝族蛮将置身于众多族民的包围之中,他依仗着自身的勇力接连砍翻数个欺近身前的族民,然而却有更多悍不畏死的族民又奋不顾身的扑了上来。他不停的舞动着手中的砍刀想要将近身的族民尽数杀死,然而族民们一张张充满仇恨的面孔却让他渐渐感到手软,感到胆怯。他一个不留神,被一个兹莫族民从背后抱住了身躯,紧接着对方猛地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这名蛮将只感到一阵剧痛传来,他将手中砍刀反过来从腋下向着身后那人一阵猛戳,口中疯狂的大叫道:
“松开我,你这个贱民,松开我,啊……”
他身后的兹莫族民的身躯已经被刀锋捅成了马蜂窝,鲜血染红了他大半个身躯,但他的眼神中却迸发出一种绝决的神色,继续死死的咬着蛮将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那员蛮将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剧痛,鲜血从颈动脉流逝造成的虚弱感快速袭来,他从一开始的疯狂渐渐的变成了惊恐,口中不住的喊叫道:
“疯了,疯了,这些人都疯了!啊……”
渐渐的,那员蛮将的身躯软倒在地上,而他喊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最终彻底消失……
此时,宇流明杀入彝族土兵的人丛当中,手中长剑化作身边的一道道惊鸿,快速的收割着敌人的性命。他时不时的回头望望绿汁江北岸,依然没有哪怕一个边军士卒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脸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沉重。
正在这时,只听得身旁响起一声暴喝,紧接着一个魁梧的身影猛地窜出,其手中一柄深褐色的砍刀向着宇流明迅疾的砍来!宇流明心中一动,随即身形向旁滑开半尺让过劈来的刀锋,接着手腕一抖长剑疾风电驰一般刺向那个身影。那个身影见状手中鬼头刀猛地撤回往身前一架,只听“当”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