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宇流明刻意的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的脸庞,眼见众人均是一副深以为然的神色,当下继续说道:
“此事是一个重大的契机,一个从内部瓦解陈开基的契机。我安排色目嘉和齐泰两位族长前往元江州的时候便已经预见到了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如此更说明陈开基在元江州早已经是天怒人怨,除之乃是顺应天命。适才王匡说得很对,做好此事关键在于严密和迅速:其一是严密,在接收的过程中要杜绝任何的意外,预先消除各种阻碍,使三个部族能够顺利的迁往会泽;其二是迅速,在各项措施的落实上要迅速,三个部族说走就走,不能有丝毫拖泥带水,让陈开基有机可趁。对此大家按照我说的这两点要求,根据自己所想到的谈一谈迁徙三个部族的具体措施吧?”
众人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徐泽生首先说道:
“请色目嘉和徐泰两位老族长务必要搞清楚兹莫、曲比、沙玛三族的人口数量、男女比例以及族中牲畜、马匹等相关数据,我好预先协调郑泽民、王襄、孟煜三位县令做好接收准备。”
周汉臣点点头说道:
“不错,我会泽县也需要了解三个部族相关确切的信息。此外,我以为应当知会尉迟丰谷从郡内立即调拨一批粮草运往会泽、嵩明、沾益、陆良四县,确保三个部族到达之后的基本粮食供应。另外郡守大人亦应提前确定三部族的迁徙路线,适时知会沿途各县做好粮草供应的准备。”
周亚夫捋了捋唇下的胡须,向宇流明说道:
“此外,我等还需防备迁徙途中的各种意外,所以应当传书永昌令二牛带着会泽旅的部队赶往新平策应,同时还要致信沈江明,让其边军一部南移,给陈开基等人形成一种压迫之势,令其不敢妄动。”
宇流明赞道:
“老夫子思虑周全。”
最后,宇流明把目光投向王匡,王匡思忖少顷方才说道: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以为郡守大人应当坐镇新平县,亲自指挥此次部族迁徙会泽事宜,如此各类事务均可由郡守大人一言而决,遇有临时变故我们也能及时反应做出调整的决策。”
宇流明闻言眼前一亮,频频点头说道:
“好想法,要不我就往……”
话未说完,一旁的周亚夫却是连连摆手说道:
“不行!不行!王匡,你小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呢?新平县是什么地方?那可就在元江州的边上,再往南就是陈开基的势力范围。咱们才在海龙囤给陈开基结下了梁子,现在你让郡守大人去新平县坐镇,万一出现突发情况,这不就是活脱脱的羊入虎口吗?不成,此事绝对不成!”
王匡是新近才进入宇流明决策层的,毕竟资格不如周亚夫老,而且原先在会泽县当书吏的时候还算是周亚夫的下属,眼看着周老夫子唾沫横飞的一顿抢白,手指头都要戳到他脸上了他也不敢和周亚夫争辩,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宇流明。
宇流明见状不禁失笑,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周亚夫的身旁,拍着老夫子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老夫子,老夫子,你不要着急,王匡的出发点是好的,而且此事也未必比可行……”
周亚夫闻言不禁又回过头对着宇流明吹胡子瞪眼说道:
“怎么?我的小郡守,你是真要去新平县坐镇啊?”
宇流明微微一笑,先拽着老夫子的衣襟让他坐下平复一下情绪,然后又从他身旁端起一盏茶递到周亚夫的手上,然后方才说道:
“老夫子,你听我说,此次三个部族举族迁徙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我若亲自去新平县坐镇,那么此事成功的几率至少要再增加两成。况且先前你也提出了建议,有会泽旅的部队和沈江明的边军随时策应,我想只要安排得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周亚夫却犹自气哼哼的说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真出了事怎么办?你不要忘了,现在你不是龙马乡的里正,也不是会泽县的县令,你现在可是整个建宁郡的郡守!你的个人安危直接关系到建宁郡各级官员和无数百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宇流明微笑着看着周老夫子,虽然老爷子对他一阵咆哮,但是他却能够深切的感受到这位老人对他的爱护。待老爷子气息稍平,宇流明方才说道:
“老夫子,你消消气儿。正是因为我身为建宁郡的郡守,所以此次事关全郡未来的迁徙我必须要去。老爷子你想想,当初我还在龙马乡当户长、当里正的时候,有哪一次危险我畏缩过?难道说我宇流明当了郡守,这条命就精贵了?就必须要待在安乐窝里享福,却要看着麾下的弟兄们去冒险?去受罪?这不是我宇流明的风格,我宇流明永远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周老夫子沉默半晌,终究还是不情愿的点点头,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小郡守你安心去吧,老夫在会泽县为你料理好一切,等着你踏踏实实把三个部族带回来!”
……
待众人离去之后,宇流明独自回到自己的起居室内。他的目光在自己的床头所悬挂的一柄长剑之上逡巡良久,这是当日自成都南下之时骆清瑶赠送给他的“凝霜剑”。稍后只见他缓缓走到床边,轻轻取下凝霜剑,拿在手中抚摸,脑海之中闪过一个绝世的倩影让他不禁沉浸其中。
良久之后,宇流明从往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