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宇流明身旁的左维同样目光凝重的关注着战场上的情况。凌翔谦派他来荣县协助宇流明守城,不曾想宇流明首战只是让他麾下的两千人做为预备队,并没有直接投入战场。但是战斗刚一开始便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当中,蜀军攻势之凶猛让左维感到非常的震惊。同样,他也在担心宇流明的部队究竟能不能扛得住?
在左维看来,宇流明的部队战斗力仅仅较一般的民团要强上一点,大概也就与各郡府兵在伯仲之间,与蜀军的精锐相比还是有明显的差距。如今战场上的形势也基本印证了左维的判断,在蜀军不计消耗的攻击之下,会泽军的士卒虽然占据着城墙的地利优势,但是战斗减员仍然在飞速的上升。
城外的蜀军有一个师的兵力,虽然其自身的战斗减员同样巨大,但是人家本钱厚拼得起这样的消耗,会泽军只有两个团的兵力,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很快就会崩溃。好几次左维都试图谏言宇流明,让自己的部队顶上去,但是宇流明却总是一脸淡漠的摇摇头。
后来左维实在有些绷不住了,上前对着宇流明拱手说道:
“县令大人莫不是信不过我左维,还是看不起我们边军两千弟兄?”
宇流明诧异的说道:
“左团长何处此言?”
左维瞪着圆圆气答道:
“如今形势如此危急,为何不让我手下的弟兄顶上去?”
宇流明摇了摇头,说道:
“还不到时候。”
左维有些急了,说道:
“这城马上就快破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宇流明淡淡的答道:
“左团长稍安勿躁,我们有信不过你们边军的意思。倒是左团长有些小看了我麾下的会泽县将士,看起来蜀军攻势虽猛,但这城池却是安全得很。现在时机未到,待到战机一至,仗有你左团长打的。”
左维有些疑惑宇流明的信心究竟来自何处?在他看来,会泽军在城墙上的防御就像一座四处漏风的破房子,只要用力推一下就会轰然倒塌。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并没有如左维所预料的那样发展。会泽军的防守虽然摇摇欲坠,但却坚韧得犹如寒风中的竹子,依然死死的坚守着城垛,就是不让蜀军越雷池半步。
渐渐的,左维看出了一些端倪。首先,虽然会泽军士卒的整体素质较蜀军要差上一个档次,但是会泽军中的几员将领却都是个顶个儿的一把好手。胡彪、罗志常、二牛、李平四人在各自的防区都展现出了独当一面的能力,而居中指挥的阿铁更是显示出了惊艳的指挥水平,他往往能提前预判形势的发展,并在特定的时刻发布一道道精准的命令,这些命令传达下去后,使得会泽军能够及时的根据形势做出调整,使战局转危为安。这一点就连左维自己也不得不叹服。
其次,会泽军虽然个体战斗力不强,但是战斗意志却是异常的坚韧。在面对蜀军时,也许一个两个士卒不是对方的对手,但是却能够做到死战不退死死拖住敌人,待自己同伴赶来支援后再如群狼般一拥而上将敌方士卒撕得粉碎。这种不要命的作战模式往往能够有效的弥补双方的战力差距。
看着会泽军士卒一个接一个的在自己面前倒下,殷红的鲜血浸透了城垛,左维苦于自己不能出战,却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下一刻,他脑中灵光一闪,然后命令自己的部队立即集合。他把部队集合的地点安排在了城内的几处空地上,而这几处空地都是守军运送伤员的必经之路。
仓促集中的边军士卒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队伍当中有不少人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还有的则是在好奇的四下张望。正在这个时候,有一批会泽军的伤员从城墙上运了下来。前来帮助运送伤员的百姓两人一组用担架抬着一名受伤的士卒,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步履急促的向前走着。
当运送伤员的队伍从边军士卒的队列前走过的时候,边军队伍当中的议论声渐渐小了,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担架上的伤员身上。抬下来的伤员无一不是浑身鲜血、衣甲凌乱,有的士卒伤口处血肉模糊,渗出的鲜血浸透了担架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上,还有的肢体已经与躯干分离,森森的白骨裸露在外,场面惨不忍睹。
饶是这些见惯了鲜血和生死的边军士卒此时也不禁被眼前的情景所深深的震撼了。他们虽然没有参战,但是目睹完眼前这一幕幕之后,任谁都能想象出此时城墙上战况的激烈程度。队列之中有不少人在低声说道:
“打得够惨的,死伤这么多!”
“会泽军也是拼命了,守城的弟兄们都是好样的!”
“没多久就该咱们上了,娘的,一定要给这些守城的弟兄们报仇!”
“没错,咱们边军可是正规军,可不能输给了会泽军……”
……
左维站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自己麾下的士卒,他的手用力地握了握腰间的佩刀,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精芒。
此时,在城楼之上,战斗还在继续。随着双方战斗减员的数量逐渐的增加,守军一方人少的劣势便逐渐的暴露了出来。由于得不到有效的人数补充,城墙上的防守力量开始逐渐的减弱,有些地方甚至还出现了人员上的真空。
而蜀军的攻势也逐渐的收到了效果,不少士卒成功的登上了城垛开始与城墙上的守军展开厮杀。尤其是进攻荣县西面城墙的何江部取得的战果最为突出,此刻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