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路官兵的进展非常的迅速,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将两翼盗匪的防御彻底打穿,距离绿汁江边却是越来越近。正在这个时候,站在林震身旁的杨寿突然惊呼:
“不好,大首领!官兵的目标是浮桥!”
原本有些疑惑的林震顿时如梦初醒,目前江面上的两座浮桥是盗匪向东安输送兵力的最佳途径,而这两路官兵在击穿盗匪两翼之后并没有对盗匪的中路部队实施夹击而是向着盗匪部队的后方进行迂回穿插,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一路冲杀至绿汁江边,捣毁河面上的浮桥,从而切断东西两岸盗匪之间的联系。
此时,面色铁青的林震当即喝的:
“牛延庆何在?”
只见牛延庆迅速从旁来到林震身前躬身说道:
“属下在!”
林震冷冷的说道:
“你带两千人马,给我死死护住浮桥,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牛延庆当即道:
“属下遵命!”
牛延庆自石头凹兵败之后,便返回禄丰县与林震的大部队汇合。在石头凹吃了宇流明的大亏折损了万余人马,林震自然没有给过他好脸色,故而牛延庆一直忍气吞声等待机会,一直想要找到机会在战场上立下奇功,重新得到大首领的信任。而今林震命其守护浮桥,牛延庆自然是不敢怠慢,当即领着人便去了。
少顷,只见牛延庆率领两千盗匪迅速的穿过河面上的浮桥后,迅速在两座浮桥的正面滩头摆出一个半圆形的防御阵势。阵势刚一完成,两路官兵也已经杀到。仓促间,只见牛延庆杀气腾腾的喝到:
“弟兄们,务必死守浮桥,断不能让官兵断了前线兄弟们的后路!”
此时,只见一南一北两路官兵同时杀入牛延庆部队阵营之中,惨烈的厮杀随即展开。官兵的攻势异常的勇猛,两路人马犹如一把铁钳的两端,将牛延庆的部队死死的夹在当间儿。面对官兵的优势兵力冲击,成片的盗匪倒在官兵的屠刀之下。面对迅速攀升的伤亡数量,牛延庆不得不收缩自己布置的半圆形阵型,尽可能的缩小防御面积,从而削减正面官兵所带来的压力。当牛延庆的部队将控制范围收缩了几乎整整一半之后,官兵想要再继续进一步压迫对方变得困难起来。牛延庆站在队伍阵营中央,举目四顾,眼见自己的部队此时密集的分布在长三百余米的沙滩之上,而官兵此时距离河面上的浮桥尚有十余米的距离,心中暗自得意:这个程度刚刚好,既将己方阵营所面临的打击压缩到了可以承受的范围,同时又使官兵难以接近浮桥实施破坏。
另一边,宇流明和郑则民站在东安的山峰之上,同样关注着绿汁江畔的战斗。眼见两路官兵顺利打穿盗匪的两翼,两人脸上同时都露出了笑容。接下来,又看见牛延庆在两座浮桥正面摆开了半圆形的防御阵势,而在两路官兵的钳形攻势下,牛延庆的部队像是被钳子夹住的一颗泥丸,在钳子两端的压迫下渐渐的扭曲变形。
但是,这颗‘泥丸’的韧性却是有些出乎了宇流明的预料,尽管两路官兵施加了巨大的压力,几乎是把牛延庆的部队由半圆形阵压迫成了扁平的形状,尽管阵型已经扭曲到了极致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但是这股盗匪就是没有崩溃,他们依旧死死的护住浮桥的正面,始终让官兵难以靠近浮桥。
面对这样的情况,宇流明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口中对身旁的郑则民说道:
“这股盗匪还真是顽强啊,从我等起兵以来,面对盗匪大小数十仗,在盗匪的部队中有如此战斗意志的实在是不多见。”
郑则民闻言轻蔑的一笑,说道:
“呵呵,为求活命狗急跳墙而已,不妨事!”
此时,绿汁江西岸的林震眼见牛延庆虽然打得甚是狼狈,但是确实是死死护住了浮桥,原本铁青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很好,牛延庆干的不错!只要他拼死护住浮桥,我的后续部队就能源源不断的渡过江去支援他,让他一直撑下去。等到前方的主攻的部队击溃正面的官兵回过头来就可两面夹击,将这两路官兵一起吃掉!”
然而就在这一刻,林震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只见在东岸围攻牛延庆的官兵中,有一队弓弩手沿着江岸一字排开。这些士卒随即搭弓上箭,而令人奇怪的是这些箭矢的顶端都用杂草包裹,箭矢之上都悬挂着一个极小的陶罐。接着这些士卒引燃了箭矢顶端的杂草,接着便是一轮齐射。
无数箭矢飞射而出,但是这些燃烧着火苗的箭矢并没有射向正前方守护浮桥的盗匪,而是在天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绕过了牛延庆的人马,直接射向了浮桥。
这一刻,河对岸的林震突然预感到这些箭矢的危险,瞳孔骤然的收缩,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目光死死的锁定在这些箭矢身上。下一刻,这些箭矢自空中陡然坠落,准确的命中河面上的两座浮桥,就在一瞬间只见浮桥之上大火冲天而起而且转眼间连成一片。
原本在浮桥之上正欲渡江的盗匪顿时被蔓延而来的火海所包围,在熊熊烈焰的燃烧之中,浮桥之上无数的盗匪顿时发出凄惨的呼救之声。不少周身着火的盗匪一个猛子跳入江中,想要利用江水浇灭身上的火苗。但是让人惊奇的却是这火遇水之后竟然没有熄灭,而是漂浮在水面上继续燃烧。目睹了这一幕的盗匪无不纷纷尖叫:
“火在水上烧……是妖术,这时妖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