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宇流明强忍着小腹的疼痛,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抬头发现色目嘉老人正用严肃的目光扫视着自己,随即苦笑道:
“老人家,又见面了,真是巧啊!”
色目嘉老人目光阴沉的说道:
“或许,你应该称呼我色目嘉族长!”
宇流明苦笑了一下,随即说道
“好吧,尊贵的族长大人!”
“告诉我,你到这里来的目的,华夏人!”
宇流明挠了挠脑袋,一脸坦然的说道:
“我早已经说过了,我是来南面村庄登记人口的。”
色目嘉老人目光一寒,沉声说道:
“登记人口,怎么会到这荒郊野地来?”
宇流明苦笑着向色目嘉族长解释,自己在村子里听到村民的述说,穆图村周边地区的山林之中还居住着不少的散户,自己为了避免把这些人户籍登记给遗漏了,因此才会带着众人进山的。谁知道进山之后竟然迷路了,如没头苍蝇一般四下乱撞之下,竟然凑巧会在这里碰上色目嘉族长。
解释完这番话,宇流明苦笑着说道:
“老族长,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是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那名彝族壮汉冷笑着说道:
“哼,信口雌黄,谁会相信你的狡辩?”
宇流明耸耸肩,不置可否。色目嘉老族长目光阴沉的注视着宇流明,在宇流明面前来回的踱着步子,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方才冷冷的说道:
“我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不过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在做有损我部族利益的事情。”
说到这里,色目嘉族长叫来了几个精装汉子,让他们跟着宇流明,一旦宇流明登记完人口户籍,便立即将其送回村里。多了几个彝族向导,宇流明倒也乐得高兴,虽然这些‘向导’还有一项任务是负责监视他们这一行人。
第二天,宇流明便在几位‘向导’的陪同下,开始在山野之中找寻散居的农户。一行人中,宇流明倒是刻意的更多与几位‘向导’进行交谈,言谈间宇流明了解到,这些散居在山间的彝族人多是以狩猎为生,对于粮食种植一途却是很少有人懂得。不过一些从北面流落至此的华夏人倒是懂得种地,他们在这里零星的种植一些小麦,但并没有大面积推广。至于他们彝族人,则更多的是依靠把山里的各种特产运到建宁地区和华夏族商人进行交易,换取粮食。但是这种交易的主导权往往都掌握在华夏族商人手中,彝族人往往要用很多的山里特产才会获得少量的粮食。此外,宇流明还旁敲侧击的了解到,那个对宇流明等人满含敌意的彝族壮汉叫做色目南山,是色目嘉族长的儿子。
一连好几天,宇流明都在几位“向导”的陪伴之下,逐一的对山间散居的彝族人进行户籍登记。这一日,宇流明把二牛、朱茂等人指派下去之后,自己一个人则是颇为悠闲的坐在一处树荫底下,感受着南中地区温暖的阳光。帝国南部边陲的气候向来炎热潮湿,像今日这般好的天气殊为难得,而这一刻对于宇流明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宁静和享受。
这时,一个声音在宇流明身前响起:
“宇流明户长……”
宇流明睁开双眼,只见色目嘉老族长正站在自己的不远处,表情冷漠的注视着自己。宇流明连忙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后面的泥土,微笑着招呼色目嘉老人:
“老族长,好几天没见着您了,打到猎物了?还是您找我有事?”
色目嘉老人用一种淡淡的口吻对宇流明说道:
“宇流明户长,这几日看你不停的忙碌,想必很快就要把户籍登记完毕了吧?”
宇流明笑了笑,说道:
“这几日虽没见着族长大人,但是看来族长大人却是对我关心备至啊,不错,今天基本上就能够把工作收尾了。”
色目嘉老人没有理会宇流明话语中暗含的讽刺,而是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那么,户长大人,当你的工作完成之后,是否就要离开这里返回龙马乡呢?”
宇流明微一沉吟,随即点头答道:
“是的。”
色目嘉族长面色稍和,但随即又听宇流明说道:
“不过我还会回来的。”
色目嘉老族长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沉声说道:
“户长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宇流明毫不回避色目嘉族长阴沉的目光,平静的说道:
“这里是朝廷的土地,而我是朝廷的官员!”
色目嘉老族长冷冷一笑,说道:
“哼,朝廷,朝廷是你们华夏人的朝廷,什么时候管过我们彝族人的死活。从我出生开始,我就跟着我的爷爷在这南中的土地上为了部族的生存而战斗,我三岁那年,用父亲赐给我的牛角刀亲手杀死了第一个敌人。爷爷和父亲都告诉我,要生存,只有依靠手中的武器和自己的族人,不要去相信什么朝廷!一晃眼已经是六十多年过去了,在这六十多年的时光中,我和我的族人不停的在战斗,就在南疆这片土地上,我的很多同伴都长眠在这里,如果没有他们,恐怕,我的部落早已经从南疆消失了。但是这六十多年,你所说的朝廷在哪里,当我们的部族遭到掠夺和屠杀的时候,朝廷在哪里……”
说到这里,色目嘉老人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的胸膛不住的上下起伏着,他的目光中似乎满含着熊熊的怒火,而宇流明似乎就将是他怒火倾泻的对象。
宇流明面无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