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临安公主正倚在窗边出神。孟飞扬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临安公主三千青丝未系,自然地披散垂于肩头,身披白色纱衣,忽而有凉风袭来,衣衫翩翩,恍若仙女临世。
孟飞扬不由地看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驸马?”临安公主不经意间转过头来,却发现孟飞扬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女子甜美的声音传入耳中,孟飞扬方才回过神来,“公主。”走上前去,退下外衫披在临安公主身上,温声道:“小心别着凉。”
临安公主朝他柔柔一笑,“驸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窗外依然是一片漆黑,夜已经深了。
“让公主久等了,本来早该回来的,临走时,却不想被绊住了。”孟飞扬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临安公主倒也没有细问,只是小嘴微撅,“本宫原想着等着驸马回来一起用膳,却不想驸马回来的这样晚。”
孟飞扬眉头微皱,“那公主可曾用过了?”
果然,只见临安公主摇了摇头,“没有。”
“来人,传膳。”孟飞扬当即吩咐门外伺候的丫鬟,准备晚膳。又转过头来与临安公主说:“公主,日后若是天都黑了,我还没有回头,必是有急事绊住了,公主就不必等我,先行用膳。”
临安公主噗嗤一笑,“瞧把你急的,本宫知道,只是今日本宫一边等你,一边赏夜色,一时间出了神,忘记乐。”
赏夜色?
孟飞扬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景色还赏?
临安公主大概看出来他心中所想,笑着说道:“本宫从前从未来过西北,总是听母后说起西北的夜色,所以一直好奇,西北的夜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目光落在窗外,临安公主微笑着说道:“今日方知,西北虽荒凉,没有京城里的繁华,可是却十分宁静,引人遐思,别有一番滋味。”
“越是宁静,越是容易让人陷入沉思。”孟飞扬轻叹一声。
临安公主眼眸微闪,“哦?是吗?看来驸马也曾在夜色里沉思,不知道驸马会想些什么呢?”
她的眼眸明亮,一眨一眨地,好像星星一般。
孟飞扬笑了笑,摇头说道:“不记得了,太久了。初来西北的时候,倒是有过这样的时候,后来就渐渐习惯了。”
说话时,孟飞扬的目光从窗外一瞥而过,实际上并非如此,不管他在西北待了多久,他的心总是牵挂着远方的人。尤其是每当月圆时分,他都会偷偷一个人呆着,看着月亮,想念他的家人。
但是他不能告诉别人,包括临安公主。在其他人眼中,他是孤儿,他甚至不知道父母是谁。既然是孤儿,没有父母亲人,那么也就不该有思念之人。
“驸马是什么时候来的西北?”临安公主问。
“很早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我大概十一岁。”孟飞扬面上看着一如平常,实际上却在心里说,对不起,公主,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实情。
他对临安公主这个妻子是欢喜的,只是这并不代表,他现在就要将所有的真相和盘托出。为了姐姐、为了祁王姐夫,还有姑父表妹,他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
“那你十一岁之前是在哪里生活的?”
“四海为家。”孟飞扬的回答和临安公主查到的结果是一样的。
眼波流转,临安公主笑嘻嘻地说道:“那你岂不是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风土人情。驸马,你给本宫讲讲吧,本宫从小就生活在皇宫中,别说是四海了,就连京城都没有走遍。”
她是公主,从小就生活在深宫中,出宫都必须要得到批准方可。
临安公主拽着孟飞扬的胳膊轻轻摇晃着,娇俏的小模样让孟飞扬忍不住弯了唇角。初见时的临安公主美丽温柔,后来相处了几日发现她性子极好,一点也不骄纵。而此刻,他眼中的她又多了几分娇俏可爱。
这样的女子,的确是公主,值得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公主。
“公主真的想听?”孟飞扬看向临安公主的美丽的眼眸。
临安公主重重地点了点头,“想听。”眉眼弯弯,笑容可掬。
孟飞扬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好,你想听,我就讲给你听。”
这时候,丫鬟们也端来了晚膳,孟飞扬拉着临安公主在凳子上坐下,一面与她夹菜,一面和她说着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他的确走过很多地方,不过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和姐姐孟飞燕还有赵天祁。那个时候,李穆建议赵天祁四处游历,姐姐孟飞燕和赵天祁早就互相生出了情愫,两人难舍难分,于是他们姐弟就陪着赵天祁一起游历了几年。
这一夜,两人几乎是秉烛夜谈了一整夜,孟飞扬侃侃而谈,而临安公主则是时不时问一两个问题。
两人聊得正欢,以至于忘记了时间,直到天快亮了,临安公主终是忍不住困,两人这才歇下。
这一觉临安公主睡得很沉,直到快午时了方才醒来。等她醒来时,孟飞扬并不在身边。
霜青进来伺候,不等临安公主开口询问,她就说驸马早就起身来,还特意交代不要吵醒了公主,让公主安心睡着。
临安公主只是微微一笑,“驸马又去了军营?”
霜青点了点头,“是的。”
“昨夜,本宫拉着他聊了许久,天都快亮了才睡下,他这么早就起身去了军营,肯定会很累。”说时,临安公主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