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呆呆师兄看我许久,缓缓低下脸,眼睑微垂:“我还是不想看你杀人。而且,他现在虽然昏迷了,但他体内的妖力会护他,妖力唤醒了他部分狐妖的灵魂,那部分灵魂虽然平日处于意识深处,你若要杀他,另一个它会本能保护自己,让孤煌泗海醒来,你就暴露了。。。。。”
我拧眉:“怎么弄得那么复杂!知道了!哎!麻烦,那就利用他去讨好一下孤皇少司吧。”说罢,我踏出了神庙之门,流芳师兄在门后可怜巴巴不舍地看我。
我笑了:“不要这样,我会常回来的。”
“恩……”流芳师兄上前一步,双手放在面前的空气上,与我隔门相望。
我伸手穿过那层对我毫无影响的结界,抱住了他的身体:“乖,好好修仙,护我平安,做我靠山。”我美滋滋地笑着。
“恩……”他点了点头,双手轻轻放在我的手臂上,在我放开他时,他依然轻轻拉着我的手臂,一点点从我手臂上滑落,拉住了我的手,然后,他光滑纤细的手指从我的手上一点一点离开,直到拉住我的手指,他低下了脸,缓缓放开。
我心里的痛也在他的依依不舍中一点一点加深,我也知道偌大神庙一个人的寂寞,可是,我没得选择。
我转身:“流芳师兄,你还是去叫醒大家吧,不然你这样,我没办法安心离开。”
良久,身后传来他低低的话音:“恩……”然后,再无声息,只有轻幽的晨风吹拂着地上的落叶。
我松了口气,流芳师兄和我一起长大,我们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他离开狐族,离开家人,来到这里,和我,和师傅一起生活,他也会想念自己的爹娘和兄弟姐妹啊。
不知何时再次洒落的晨光洒落在梧桐树下的孤煌泗海的身上,就在昨晚,他的哥哥,孤煌少司站在同一处,深深地凝视着我,对我说,你跳得很美。
而今天,他的弟弟,被流芳师兄打昏在此处,这是杀他的最好机会!除掉孤煌泗海,就能除掉孤皇少司背后最大的力量!
心中一动,流芳师兄一直心善,不会杀生,更别说是他的同族。流芳师兄会不会是不想我杀生故意那样说的?
恩……我试探一下!如不醒就直接灭了这祸害!
我缓缓走到他身边,脚下的枯叶被我踩碎,发出“簌簌”的声音。我的身影笼罩在了此刻毫无防备的妖男孤煌泗海的身上。这个谜一样的妖男,拥有着世上罕见的雪发,而那张妖媚艳绝的脸被人看见,又是祸国殃民!
他身上的妖,让人心醉,他身上的邪,又让人心迷,他身上的每一处,看似妖邪无比,却无限惑人,在你不知不觉之中被他吸引,贪恋他的一切。
这个妖孽,必须要除!
我蹲下身,手缓缓伸向了他的脖子,他此刻是那么地安静,雪发在轻柔的晨风中微微轻扬,掠过他那张用来掩盖他艳绝无双的容貌的诡异面具,丝丝缕缕的银丝掠过他面具上滴着血泪的狐媚的眼睛,那狭长的缝隙下,是那双紧闭的眼睛,雪白的睫毛平直地铺盖在下眼睑上,脑中忽然拂过师傅那双妩媚的眼睛。他们……竟是兄弟……
杀念因此而更加强烈,送他去见师傅那只骚狐狸!!反正死亡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换个方式!
忽然,那狭长缝隙下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我立刻收起杀念,手从他脖子处往上,摸上了他面具的边缘。
“啪!”右手就此被一只冰凉苍白的手扣住,白色的睫毛缓缓抬起,露出了那双布满邪气的眼睛:“你想干什么?”双眸之中已经带出了轻蔑的冷笑。
我故作慌张,想收回手,忽然,被他用力拉入怀中,左手已经紧紧扣住了我的下巴,白狐的面具瞬息到面前,冰凉的描绘的嘴压在了我的唇上:“怎么,吃着碗里的,还想要锅里的?哼!要不要我现在满足你?!”他猛地翻身压下,雪发铺天盖地而下,遮盖了我的世界。
重重的身体压在我的身上,阴冷的面具压在我的脸上,感觉不到他半丝气息。
我呆呆看他一会儿,他面具后的眼睛涣散了一下,拧眉闭眸:“倒……霉……”白色的睫毛再次缓缓盖落,那双眼睛挣扎了一下,还是被自己的眼睑覆盖,埋在了黑暗之中。
“怦!”他的脸掉落在了我的脸边,我翻了个白眼:“这么弱,还想野战,切!”
“你说什么?!”像是用气息勉强吐出的轻语依然阴冷狂妄,冰冷的手紧紧捏住了我的手臂,“我还醒着!”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去~~~”我扶起他,他紧紧捏着我的手臂继续用他那气若游丝的声音说着:“扶稳点!摔了我我打死你!”
“知道了~~~就你敢打我,我怕了你了~~~~”我扶着他站起,他完全软绵无力地靠在我身上,我挪到他身前,把他背在了身后,真郁闷,现在却不能杀他。如果按照流芳师兄的理论,现在想要杀他,他会爆发潜能力,也就是他的妖力,就像我运用我师父的仙力,虽然他不一定能打得我,但他一定能逃掉,我也就暴露了。这样我就功亏一篑,这个险,我不能冒。
现在,不仅仅是瑾崋,怀幽把命交给我,还有梁相和整个焚凰,也把命,交给了我!
我背起他:“你们兄弟怎么身体都这么差劲?昨天乌冬面晕了,今天你又晕了,下次你们别来神庙了。”
“再说一句……”他愤愤地吐出话语,“我杀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