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千凝的眼中不觉闪过了一抹异色。
喜怒无常、残忍毒辣……
“这个……”她眨了眨眼,面有难色。
见状,莫轻语这才反应过来,不敢外界如何传言,楚千凝到底是黎阡舜的嫂嫂,当着自己这个新媳妇的面儿,她如何能说自己的小叔不好,是以她赶紧解释道,“我并未有意为难嫂嫂,只是心下好奇,这才有此一问。”
“……你们如今既已结为了夫妻,天长日久,总会彼此熟悉的。”
她总不能告诉莫轻语,黎阡舜眼下表现出来的一切均是假象。
那无外乎等于暴露了侯府最大的秘密,此事万万说不得。
何况……
这丫头似是也不大简单。
否则的话,正常背井离乡远嫁敌国的和亲公主,会表现的这般冷漠淡定吗?
甚至在自己刻意提起西秦丞相的时候,她脸上未见丝毫动容之色,实在是蹊跷的很!
又和楚千凝说了一会儿话,直到黎阡舜“虎视眈眈”的出现在拱门那里,莫轻语才意识到他是在等自己一起回去,和楚千凝道了别,转身随他离开。
可两人才回到明月居,莫轻语便对身边的丫鬟水香说道,“方才夫君在等我,你怎地不来禀报我一声,竟如此没眼色……”
她的声音柔柔的,语气也未见如何责怪,是以水香并未太放在心上。
微微低下头去,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响起,“奴婢知错了。”
“知错就好。”莫轻语状似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接下来,她却话锋一转,“收拾好你自己的东西,这就出府去吧。”
这话一出,不光是水香,就连一旁的黎阡舜也愣住了。
她方才说什么?
竟要将自己的陪嫁丫鬟赶出府去?!
诧异的看向莫轻语,黎阡舜的眼中满是不解。
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丫头了,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十分诡异,完全不符合常理。
再说水香,一听要被赶出侯府,她整个人都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扑通”一下跪倒在莫轻语面前,可怜巴巴的央求道,“求小姐开恩,奴婢自幼就在您身边伺候,如今更是不远万里陪您嫁到东夷来,您怎能于此时弃奴婢于不顾啊……”
谁知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莫轻语的眼神反而凉了下来,“你自己也知道,我是主,你是仆,既如此,主子如何吩咐,你便如何去做,切勿多言。”
说完,她便起身走进了内间,根本不给水香再开口的机会。
一见她下定了决心要赶自己走,水香无计可施,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余光瞥见坐在轮椅上看热闹的黎阡舜,眸光不觉一亮。
二公子!
想着或许向他求情会有用,水香方才跪行至他面前,不想话还未出口,便见他神色阴寒的朝她露齿一笑,“不想出府?”
“奴……奴婢想……想留下继续伺候我家小姐……”
“真是个忠心耿耿的丫头……”黎阡舜若有所思的轻叹了一句,眸中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竟吓得水香生生晕了过去。
沐瑾在一旁看着,不禁无语的闭上了眼睛。
心下暗道,他家公子这吓唬人的功力又变强了。
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水香,黎阡舜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示意沐瑾将人拖下去。
转着轮椅进到了内间,他看向坐在贵妃榻上翻看经书的莫轻语,晨光透过窗纸映在她的脸上,似是为她披上了一层圣洁的金光。
她微垂着头,青丝顺着颈间散下,长长的垂至腰下。
平心而论,莫轻语的容貌不算惊人,却自有一股“细水长流”的耐看。
同她共处一室,黎阡舜不知为何竟觉得自己心静了许多。
压下自己心底怪异的想法,他靠近她身边,伸手抽出了她手中的经书,有些顽劣的朝她笑着,“赶走自己的陪嫁丫鬟,你玩的是什么把戏?”
看着被他胡乱捏在手里的经书,莫轻语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都卷边儿了……
见她皱眉沉默着,黎阡舜以为她是“宁死不屈”,眸色不禁愈暗,“不说?!”
恐他神神叨叨弄坏了自己的书,莫轻语只得开口回道,“她是西秦派来的细作,留着她,万一哪日她往外传信被你发现,保不齐连我也要被牵连进去。”
既然如此,不如早早赶她出去。
一颗没了作用的棋子,想来别人也不会太过为难她。
如此……
也算是救那丫头一命,但愿她自己好自为之。
压根没想到莫轻语会回答的这么坦白,黎阡舜有短暂的怔愣,随后才试探着问道,“她是西秦的细作,难道你就不是吗?”
“自然不是。”谁会派出这般显眼儿的细作!
“哦?”
黎阡舜显然不信,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
见状,莫轻语也不与他争辩,只淡声解释道,“无论是西秦还是东夷,我都只想安稳的过我自己的日子,是以我赶走水香,日后便没了向外传递消息的人,同样的,我也不会将西秦的情况告诉你……”
眼见黎阡舜皱起了眉头,她又没出息的补充了一句,“当然了,我压根也不知道什么,毕竟没人会对一个即将远嫁的棋子说什么机密要事,你说呢?”
“你这是在向我投诚?”想到什么,黎阡舜忽然恶趣味想吓吓她,“那你方才去见楚千凝做什么?想要投靠她?”
“……应该唤她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