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
其父孟广文还有用处,若自己此刻袖手旁观,怕是会失了人心。
打定了主意,凤君撷的眼神便愈发坚定,“还请父皇三思。”
凤君墨在一旁看着,心下不禁暗道可惜。
他这位皇兄素来沉得住气,难得今日竟如此鲁莽……
不着痕迹的朝几名大臣使了使眼色,紧跟着便有人开始附和凤君撷的话帮孟绍悭求情,可他们越是说,景佑帝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凤君墨便状似不经意的轻叹道,“二皇兄倒是极少关注朝中事,难得今日他开口为孟大人求情,父皇不若就应了吧。”
这话一出,景佑帝勃然变色,“来人!将孟绍悭给朕压下去!”
“陛下……”
“五马分尸!”
话落,殿内鸦雀无声,再无继续求情之人。
得知孟绍悭必死无疑,孟广文当即便昏了过去,凤君撷强自忍耐,看向凤君墨的眼神狠厉似刀。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阴自己了,之前围猎的时候也是,他看似为自己求情,实则却引着父皇往歪处想,让自己吃了好大的亏。
不想如今,竟有故技重施!
散朝之后,凤君墨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凤君撷,阴柔的一笑,优雅的走到了他面前,“听闻昨日皇兄染了风寒,不知可好些了?”
“……无碍。”
“皇兄带病上朝,此等精神,臣弟真是钦佩。”想来他是来看楚千凝热闹的吧,以为父皇定会降罪于她。
凤君墨想,若无奏章一事,保不齐这会儿被斩的就是那丫头了。
可惜……
人家技高一筹,转败为胜。
听出凤君墨话中的挖苦和讽刺,凤君撷面色不虞的扫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匆匆离去。
见状,前者不禁勾起唇角,笑的魅惑众生。
真是难得……
这位二皇兄也有猜不到父皇心思的时候。
楚千凝擅闯大皇子府其实不过是抓住了父皇话中的漏洞抖了个机灵,处不处罚她只在父皇一念之间,相比之下,孟绍悭就不同了。
他的失职和无礼人人得见,不罚他罚谁!
或许,孟绍悭原本也是不用死的,只是会被革去官职,怪只怪凤君撷沉不住气,贸然为他求情,这才害惨了他。
五马分尸……
也够孟广文受得了。
宁阳侯府
一整个早上,楚千凝都在心神不宁的等着什么。
直到宫中有消息传出,说是景佑帝下旨将左都御史孟绍悭五马分尸,她的心这才落了地。
虽说已计划周全,可到底事关重大,她不得不谨慎小心。
早在孟夫人下狱后,楚千凝有意对孟家人出手,她便让鹰袂多加留意那府上,对孟广文父子俩多加观察,于是方才知晓,孟绍悭在上奏的时候有个习惯,他写奏章时用的笔和墨皆与平日不同,“松墨”虽味道清新,可就像鸣悠说的那样,它晕墨,只要沾到温水便会化开。
昨夜她让鹰袂潜入孟绍悭的书房,将他写好的奏章中的“国”字用水晕开一些,如此,一个严丝合缝的“国”便变成了难以围合的“匡”字。
未免他那边有何意外,她这才让鸣悠照着孟绍悭的字迹抄了一份奏折备用。
想着若鹰袂那边行不通,再行掉包之计。
好在……
一切顺利。
“冷画,备车。”御史之位空缺,凤君撷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它落入凤君荐或是凤君墨的手中,趁他为此奔走之际,自己刚好去见凝素,这也是她为何急着对孟绍悭出手的原因。
出门之前,黎阡陌帮她将垂在身前的发拢至耳后,淡声叮嘱道,“凝儿,勿要忘了为夫告诉你的话。”
“关心则乱。”她记得。
“嗯。”点了点头,黎阡陌温润一笑,“早去早回。”
“好。”
说完,楚千凝便转身走了出去。
临走之前,她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不禁微顿,朝旁边的轻罗问道,“给皇子府备的礼物送去了吗?”
“还没,等着您过目呢。”
“不必给我看了,直接送过去。”
“哦……”轻罗皱了皱眉,“世子妃……他们能让进吗……”
昨日是因着有小姐在,是以赵廷臣才不敢拦着,但今日怕是就够呛了吧。
闻言,楚千凝却张扬的笑道,“对此事上奏的御史都被陛下给杀了,谁还敢说什么!不过……”
“冷画,你带着人去送,他必然不敢与你为难。”
“是。”
“若他要开箱验看,你知道该如何做吧?”
“知道。”冷画拍着胸脯保证道,“世子妃您就放心吧。”
“嗯。”
话落,主仆三人兵分两路,冷画带着一群小厮去了大皇子府,楚千凝则是带着轻罗去了覃府。
覃岩明方才经历了孟绍悭被五马分尸的事情,陛下还命他们都去观刑,他如今正是心有余悸的时候,不想竟听闻楚千凝来了府上,瞬间就觉得头更疼了。
这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
不是吃人肉丸子就是看别人被五马分尸,他迟早得被活活吓死!
覃岩明本以为还得费精力应付楚千凝,不想她竟也懒得同他寒暄周旋,直接便去后院探望覃凝素了。
且说覃凝素得知楚千凝来看她,高兴的不得了。
原本觉得苦涩的汤药都毫不犹豫的喝尽了,苍白的小脸上溢满了笑意,“楚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