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芳心暗许、互生情愫……”绞尽脑汁,她才想出了两个合适的词汇。
“和谁?”
“钦阳侯世子,齐召南。”
听到这个名字,说实在的,楚千凝心里是震惊的,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蝶翼般的眼睫微闪,面上一派淡然。
给人的感觉,她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见状,齐寒烟初时一愣,而后方才笑道,“别装了,这件事连钦阳侯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府外之人了。”
“既然连钦阳侯都不知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你以为这丫头在侯府的日子为何那般难过,还不是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被百般刁难!”否则的话,即便是个庶女,钦阳侯也会用心栽培,以待日后留用。
“这丫头?!”楚千凝蹙眉,“你不是在说你的事情吗?”
“额……”
“到底我该叫你齐姑娘,还是换个别的称呼来唤你?”楚千凝的语气忽然变的有些玩味,看向她的目光稍显凌厉。
愣了片刻,齐寒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叫什么都不重要,即便我姓齐,可我如今不是也和你这个姓楚的混在一起了嘛。”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楚千凝敛眸,没再继续追问她这个问题,“你确定傅思悠和齐召南彼此有意?”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
她果然还是不大适应她的说话方式。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哎呦……那我知道的可多了,不过不能一次性都告诉你,我得留着点‘家底儿’不是……”齐寒烟卖了个关子。
“如此也好。”
丹唇轻勾,楚千凝再没追问。
因为——
她基本已经确定,齐寒烟手中掌握的消息也就这些了。
依着她所日对自己所言,她应当是不想浪费时间去对付齐家的,所以才找上了自己,既然如此,那便该将所知的一切都尽数告知,这样才能确保自己赢得更轻松、更快速。
可对方不是!
她故弄玄虚,要么是她知道的不多,要么就是她昨日所言有假,两者相较,楚千凝觉得更像是前者。
“城中已贴出了通缉你的告示,你接下来准备躲到哪儿去?”
“哪儿都不去,就在城中。”眼下整个建安城已经戒严了,她现在想从城门溜出去简直就是找死,还不如等风头过了再说。
“看来救你之人本事不小。”楚千凝状似不经意的叹道。
齐寒烟眉心一跳,难得严肃了几分,“世子妃,我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侠肝义胆的英雄,但也绝不做背后捅刀子的小人,人家舍命救了我,我总不能翻过脸来就把人给卖了,您说是吧?”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当然了,我这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万一哪日世子妃看我不顺眼准备将我也收拾了,我也得有个躲藏的地方。”
她说得自己可怜兮兮的,似乎卑微如蝼蚁,可那双眼中所含的黑暗却像一张巨大的网,能够困住世间很多人。
逞凶斗狠的人不可怕,隐忍蛰伏的人才真正恐怖。
这一点,楚千凝深有体会。
“齐姑娘是忠义之人,我很是佩服。”救她之人恐怕不是凤家的几位皇子,否则她不会如此说。
“凝儿……”黎阡陌一只脚迈入房中,脚步略微顿了一下,随后才若有所觉的缓声说道,“原来是有客到访……”
楚千凝起身相迎,欲扶着他入座,可他却挥了挥手,指了指内间的方向,“我进去歇歇,你不必陪我,去招呼客人吧。”
“好。”
将人送至内间再折返回来,楚千凝便见齐寒烟笑容玩味的盯着她看,“这人人都说世子妃日子凄苦,整日守着个病秧子过活,可怜至极,但在我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你倒很是乐在其中。”
“世子爷待我极好。”
“看得出来!”她称自己为齐姑娘,黎阡陌明明听见了却故作不闻,连问也不问便进了内间,分明是没有怪罪楚千凝的意思。
这两口子……
倒是有点妇唱夫随的感觉。
“黎世子的眼睛,当真没有办法医治了吗?”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准哪日就会碰到一位神医能够治好夫君的眼疾。”楚千凝幽幽叹了口气,似是在极力压抑着情绪。
“说起来,有一事我倒是觉得很奇怪……”
“何事?”
“遏尘来建安城的时日不算短,被他医治过的官宦人家也有几户,怎么偏偏宁阳侯府就被他划入了禁区,不肯为世子爷医治呢?”若说他给钦阳侯医治是惧怕他的势力,那两厢比较,宁阳侯府也不算太差,他何以就不怕了?
对视上齐寒烟充满怀疑的双眼,楚千凝淡声道,“你可知遏尘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一个大夫,能有什么真正的身份?!”
“他是西秦人。”
“西秦……”齐寒烟敛眸。
“老侯爷早年间带兵征战,杀退了不少西秦的将士和百姓,遏尘最为西秦国的人,他虽不会仇视整个东夷,但却会仇视侯爷,父债子偿,这就是他不肯为世子爷治病的缘故。”
“原来如此……”
闻言,轻罗下意识看向冷画,像是在问她,遏尘居然是西秦人?!
冷画皱了皱眉,表示她也是刚知道这件事。
怎么可能呢……
遏尘明明和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