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混乱的战局渐渐平复下来,即便再有爬上来的羌兵,也不像之前那样几乎有了大举反扑之势,江镇缓了一口气,扬声喝道:“松将军,阿端阿云,你们在此对阵,我去城门底下看看。”
松魁是军中副帅,他杀红了眼,盔甲都脱了个干净,正光着膀子提着一把斧头在砍杀,闻言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江镇带着几个亲兵下了城楼,江云朝底下看了一眼,羌人的攻城木也不知道哪找来的,四五根捆在一起在那儿撞城门,她远远地瞧见了羌族领兵的将军,眯着眼比划了一下距离,顿时高喝一声:“松将军护我!”
不远处的松魁当即砍碎了边上一个羌兵的脑袋,冲了过来,他的斧头已经砍卷了,冲过来的路上顺手夺了一个羌兵的长矛,战力分毫不减,江云在松魁的护持下架起了神臂弓,箭刚上弦,那边的羌人将军也发现了她,抬手就是一箭朝着她面门射来,江云压根不惧,半眯着眼睛朝着那羌人将军的眼睛瞄准。
果然那一箭被松魁的长矛一下挑开,与此同时,江云的箭也离弦而出,底下的羌人将领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能同时发箭,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箭已经到了面门,眼前顿时一黑。
底下的队列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有人高声呼喊着什么,江云听不懂羌话,扯着嗓子让江端给翻译,江端那边同样吼了过来,“他们在叫小王子,是羌族小王子带的兵!”
江云顿时咧开了嘴,不曾想自城墙底下垂直上来一箭,松魁没看见,她猛然想要避开,却也只避开了一点点,脸颊上顿时被划了一道长达两指的血痕。
“嘶!”
江云骂了一句,把神臂弓还给弓兵,捡了一把轻弓,搭上数支长箭,垂直向下,朝着底下攻城的羌兵放箭,如果不是不会飞,她都想跳下去杀一波再上来了。
羌族小王子被射中了右眼,倒也十分硬气,将眼珠子连着箭一起拔了出来,疼得咬碎了半口牙,仍旧大声地命令战旗齐进,底下攻城的羌兵顿时砸得更凶了,原本就不结实的城门吱嘎嘎的,连带着江云在上面都觉得脚底下晃得厉害。
就在这时,底下的城门猛然从内打开,玄甲黑衣的江家军精锐倾巢而出,最前面的五百陌刀队直接冲散了羌兵的攻城队列,杀在最前面的那个身影,正是江镇。
江云立刻提起陌刀下了城墙,只是后面的队列都是骑兵,直接跟上去容易让马给踩死,她提着刀傻乎乎地站了一会儿,才想起不愿地牵过来,那边陌刀队已经拎着大把的人头回来了。
她爹浑身是血,拧着眉毛看她,“站那儿干什么?”
江端抱着刀在城门楼子上看笑话,闻言抹了一把脸,大笑道:“她是想跟爹你们冲出去呢,这倒霉劲,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江云大叫了一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战后城墙残破,遍地尸骸,秋风打着旋,血色斜阳低垂,金红云霞宛若天边薄纱,蜿蜒数万里,正是江山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