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匹狼狠狠地撕下了面上的皮。
李重浩的面色在月光中显出几分狰狞,“荣浅,第一次见到你,我也就觉得你长得好看些罢了,可经过这一年多的时间,我才发现你身上的亮光,现在爸不在了,你跟着我,我会照顾好你,这家里所有的一切还能是你的。”
荣浅惊惧不已,眼里露出愤恨,“外公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不管是做过,还是没做过,李重浩都不会当着荣浅的面承认。
“你跟我回去,我保证让你衣食无忧……”
这四字,听在荣浅耳中分外的熟悉,厉景呈就跟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可她看着头顶的这张脸,那种恐惧是从身体深处发出来的,荣浅被厉景呈困住的时候,她至少知道厉景呈爱她,而她最不愿接受的那件事也已经过去几年,如今,荣浅看着李重浩,她歇斯底里地挣扎,这样的感觉跟厉景呈给予她的完全不一样,这才是毁灭身心的折磨,“你放开我,今天外公在下葬,这是在外公的房间,松开!”
荣浅目光偏过去,看到相框中那张苍白的脸,她吓得蜷缩起肩膀。
“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你外公已经死了,他还能阻止我做什么?”
李重浩的手伸向荣浅,相框忽然啪地倒在床头柜上,发出的声音在房间内显得空旷沉闷,李重浩惊得从荣浅身上起来,她整了整衣领,扑过去抱住相框,“外公,外公你还没走是不是?你救救我。”
李重浩面色发白,他喉间吞咽下,卧室内的灯忽然熄灭掉,一眼看去,整座别墅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李重浩倒退两步。
灯光再度亮起,他擦下冷汗,大步往外走。
到了外面,李重浩将门锁上,他心口直起伏,只觉得阴风阵阵,从他的脊背直往上窜。
他走出去,喊了还未回去的几人过来,“小姐受到刺激,你们好好看着,不要让她跨出这个房间一步。”
“是。”
卧室内,荣浅紧紧抱住手里的相框不放,似乎抱住的是命一样重要的东西。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哀悼和哭泣,荣浅确定李重浩走后,忙看眼怀里的相框。
正中间的玻璃被打出个洞,朝着四边碎裂,应该是被弹弓一类的东西击穿,她快速望向窗口,窗户果然是开着的。
荣浅走了过去,可外面早就不见一个人影。
她抱着相框来到门前,拉了下连门都打不开。
李重浩早有了准备,房里的电话被掐断,这是要将她软禁起来。
荣浅在窗边嘶喊,“救命,放我出去!”
可外面没有一个声音应答。
荣浅被关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也没人来给她开门。
日光在窗外西斜,荣浅饿了整整一天一夜,她靠在床头力气全无,李重浩不是厉景呈,除了贪婪地占有欲,不会对荣浅有丝毫的怜惜。
到了半夜时分,荣浅再度走到窗口,她已经试了一天了,可窗户都是用长螺丝封死的,她根本打不开。
她双手使劲捶了几下,一抹身影忽然蹿出来。
“小姐。”
荣浅认得跟前的人,“封乐。”
对方很年轻,同她差不多的年纪,“李重浩这两天还在忙老爷的后事,但我今天下午听到电话,他已经让人收拾好了你的东西,明天就要强行把你带走。”
“什么?”荣浅大惊,她两手紧抓着窗户,看着外面站着的男人,“昨晚打碎相框的人是你吧?”
“是。”
“封乐,你放我出去吧。”荣浅见他杵在那没动,“你是不是怕李重浩为难你?”
“也没什么好为难的,老爷都走了,我们这些人迟早都会遣散。”封乐朝四周看眼,“我待会再来,你等着我。”
“好。”
男人走后,四周恢复死一般的沉寂。
荣浅抱着双肩,背靠窗边的墙壁坐下去。
墙面是冰冷刺骨的,透过一层层单薄的布料传到她体内,荣浅两手握紧,这种恐慌感,仿佛令她犹如一片虚无缥缈的叶子般浮游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她想到在帝景的那段日子。尽管是出奇相似的经历,可之前那么难以承受的痛苦,忽然在这会摆到眼前,荣浅觉得居然已经快要忘记那样蚀骨的疼。
当厉景呈掐着她肩膀,说他只是爱她的时候,荣浅尽管撕心裂肺,却在这场感情中稳操胜券。
厉景呈就算将自己伤害至深,也不舍得伤害她。
荣浅蜷紧身体,这种孤立无援,令她的意识飞到了很远,飞到了那座名为帝景的金丝雀笼前。
她滚烫的眼泪往下淌,厉景呈就算再坏,可他坏得毫无保留,而李重浩陪在外公身边这么多年,外公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
他平日里冷静自持,更没对荣浅有过非分的举动,就算碰上了,也是和蔼可亲,荣浅擦了擦眼泪,外面世界的阴暗,已经蘸黑了她的一双眼眸。
而她现在全部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封乐身上。
头顶传来阵微乎其微的轻叩声。
荣浅赶忙站起身,封乐手里拿着个东西,他将尖口对准螺丝钉,打开电源时,螺丝钉飞快地旋转后被拔出,如此反复,封乐便将整个窗户都拿了下来。
荣浅搬了张椅子到窗口,临走前,将那个相框抱在怀里。
封乐带着她往偏门的方向跑,“顾叔已经将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