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乐静静的听他说着,想起自己前世的种种,爹爹被冤枉至死,娘亲殉情自杀,长房被二房所占,得知白氏母女的真面目,得知二叔父和三叔父的阴谋野心,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躲在后院里以泪洗面,直到夫君被抢走,骨肉被杀死,忠仆和自己亦死于黄泉……
即使重生了,可前世的事却实实在在发生过,那份痛楚她这辈子无法忘怀,所以顾明乐对凤卿的心情感同身受,看着至亲的人死在眼前,那种无能为力的痛楚,那份恨意!
现在顾明乐总算能明白了,他明明是身份高贵的世子爷,最复老王妃的宠爱,性子为何会这样冷淡,叫外人不能接近,偶尔还会流露出叫人看不懂的神色,原来那是和她一样的伤痛,不能叫人看出来的伤痛。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顾明乐知道,已经发生了的事,就算她说再多的宽慰也无济于事,重要的是以后的事。
凤卿看向顾明乐,眸光微微闪动,扬起了抹柔和的笑意,不愧是他喜欢的女人,听到这样的事,还能如此镇定,站起了身,负手立于竹栏边,眸光望向对面的群山。
“大概是老天有眼,那个已经成为皇帝的人,因为纵欲过度,不过两年光景便重病而死,而他的几个儿子,为了争夺皇位在暗地里厮杀,结果让当今皇帝,那个人的弟弟趁虚而入。”
顾明乐看着凤卿,一阵微风吹来,扬起他那袭淡绿的锦袍,只是一抹修长的背影,却透出悠远的沉重。
此时,坐落于京城皇宫南面的凤王府内。
“易辛啊,卿儿离府有七日了吧?”老王妃坐在院落里亭子内的石椅上,正拿着剪子摆弄着一盆石榴花。
“回老王妃,正是七日。”身边站着伺候的一位老嬷嬷弯着腰回答,她是凤老王妃的陪嫁丫环,一直伺候老王妃至今,如今是凤王府颇有地位的易嬷嬷。
老王妃放下手中的剪子,微叹了一口气:“都有七日了。”
易嬷嬷上前为老王妃倒了一杯茶,笑着问道:“老王妃可是想世子爷了?”
老王妃接过茶,又叹了一口气:“自然是想的,自从老王爷去世后,我唯一的牵挂就是卿儿和寒儿了,可是…唉…寒儿这病…”
“寒少爷心地善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早日康复的,一定会让老王妃早日抱上寒少爷的曾孙。”易嬷嬷宽慰着。
老王妃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微微摇头:“我这身子愈来愈不争气了,寒儿…我怕是等不到那天了…如今只希望能早日吃到卿儿的孙媳妇茶,抱上大曾孙…这样,待我下了地府之后,才能向老王爷交待!”
想起自己的夫君,老王妃的老眼便变得通红,叹道:“一眨眼,就过去七年了,当年老王爷什么话也没留下一句,就走了,如今卿儿和寒儿都长大了。”
易嬷嬷听到这话时,老眼一闪,腰弯得更甚了,看着老王妃的眼光有些犹豫,过了半晌,才轻声开口:“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王妃看了一眼易嬷嬷:“有什么话就说吧。”
易嬷嬷又闪了闪眼光,点点头:“这些年…难道老王妃…一点…都不怀疑吗?”
老王妃眼光暗自一闪,老脸却是露出一分疑惑:“怀疑什么?”
“这…”易嬷嬷的眼光更为闪烁了:“当年老王爷的身子骨是还算硬朗的,根本没有什么大毛病,怎么会实然…还是在皇宫里…”
老王妃刚握起剪子的手一紧,心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却只是露出浓浓的伤怀:“罢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老王爷为了太祖先皇日夜操劳,累垮了也属正常,没有什么可疑的,况且…以老王爷的为人,又怎么会有人要害他!”
顿了顿,又撇向易嬷嬷,眼光沉了沉:“易嬷嬷…往后这些有的没的,就别再说的,免得叫人生疑。”
易嬷嬷低下了头,眼光暗闪,却急急应道:“是,老王妃,老奴知错了,往后再也不敢胡言了。”
老王妃挥了挥手:“记住了!……对了,前些日子景老王妃送来了一些燕窝,你帮我去炖了,端一碗来吧。”
“是,老王妃,老奴这就去。”易嬷嬷应了声,便转身往亭外走去了。
易嬷嬷走后不多久,亭内又走进了一位老嬷嬷,走到老王妃身边,行了一礼:“老王妃。”
老王妃继续摆弄起石榴花来,应了声,问道:“如何?”
“回老王妃,这七日,王妃一共进宫五次,每次跟着她去的都是晴玉那丫头。”老嬷嬷沉着眼回答。
“哦。”老王妃睁了睁老眼,又问道:“王爷那里如何?”
老嬷嬷一听老王妃的问话,顿了顿,暗自叹了口气回答:“王爷依旧和那帮文人墨友吟诗作对,晚上就到王妃那里去,也会去看看寒少爷,有几次还亲自下厨为王妃做晚膳。”
老王妃听了这话,手里的剪子‘呯’得一声掷到了石桌上,一张老脸尽是怒意:“这不争气的东西,七年前他父王无故而亡,儿子无故重病,他都不起半分怀疑,依旧和那些没用的文人墨友厮混,就连自个儿的媳妇已经换了一个人都不知道,反倒更宠了!我…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以后叫我怎么去见老王爷啊!”
“老王妃,您别激动,当心身子,而且这里也不安全!”老嬷嬷急忙抚起了老王妃的后背,为她顺气。
老王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老眼通红:“容秋啊,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