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高高的宫墙之外,四人并未往正宫门进宫,而是绕了一段路,到了皇宫的西后方,那里有一条直接通向养心殿的秘密通道,是先祖皇使人挖通的,用来应对紧急情况,避灾避难的,一般只有皇帝和宫里资历最老的宫人们才知道。
从宫外一处幽密的竹林处进入秘密通道,刚进通道便是漆黑一片,傅晋飞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得意道:“幸好我早有准备!”夜明珠瞬间照亮了四人眼前的路,通道只容两人并排通过,常年黑暗无光,有些潮湿。
“什么鬼路?为什么非得往这走?光明正大进到养心殿也无妨啊!说敢胡乱言语,直接解决了不就行了!”傅晋飞边走,边抱怨着,这地方太小,无法施展轻功,脚下潮湿,走了一段路,锦白的新靴子就染了泥土,厚厚重重的,好不难受。
“此事关系重大,傅公子就请忍耐片刻。”风衾的神情正色,这事本就属天机,如今已改变了许多,知道的人也多了,若再有变故,还不知会如何!
凤卿紧紧拉着顾明乐,开了口:“衾大哥,晋飞,谢谢你们。”
他这话一说,顾明乐微微佻了美眸,而风衾也是顿了顿,傅晋飞却是直接滞住了脚步,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凤卿。
也不怨傅晋飞如此反应,依着凤卿的性子,哪里能说出谢谢两字,更何况傅晋飞认识了凤卿十余年,哪一次听他说过这两个字?!
顾明乐却是笑了笑,也十分诚然道:“乐儿也谢谢两位哥哥。”她记挂在心上的事,除了凤寒,还有这两位哥哥,若能平安归来,总希望他们都能早日找到心上人,娶得如花美眷。
风衾轻轻一笑:“乐儿和妹夫太客气了,我即为兄长,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就是,妹妹和妹夫也太客气了,这是做兄长得该做的!”傅晋飞紧着道,将风衾挤到了一边,笑哈哈的看向凤卿和顾明乐。
凤卿没在说话,继续往深处走去,顾明乐浅浅笑着,她的夫君从始至终并非真的冷清,而是不懂得该如何表达,如今的他愿意说出谢谢两字,实在不易。
又走了大约一刻钟,傅晋飞走到前面,拿着夜明珠照了照,摸至墙上的一处机关,轻轻一扳动,前面的墙面便动了,一丝亮光照入。
傅晋飞用手敲了敲挡在面前的檀木金柜,三下之后,便听到一阵动静,随后一阵亮光照入。
“你们总算到了!”景墨推开了养心殿西边的一个檀木金柜,看向通道里的几人道。
傅晋飞咧嘴一笑:“这不,刚好赶上时辰,景皇都准备好了吗?”
景墨看了他一眼,并不搭理他,而是看向随后走进养心殿的凤卿:“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凤卿点了点头,看向风衾:“有劳衾大哥了!”
风衾一笑,看向养心殿正中央,那张原本用来批奏折的明黄龙桌赫然放在了那里,上面铺着一张地图,是整个天圣国的详细地图。
“风道长,这种时候,实在难找隆冬白雪,这一罐是宫人在去年下深雪时接下的,可用吗?”景墨也已认识风衾,与傅晋飞不同,他极是欣赏敬佩风衾。
风衾看向摆放在龙桌上那罐晶莹的液体,点了点头:“可用,只要是深冬白雪所融就可用!”说着,已是走到桌前,将那只布袋放到了桌上。
“乐儿,妹夫,景皇,傅公子,你们都在十米之外等候,莫要出声打扰!”朝着四人嘱咐道。
四人皆是点头,退到了十米之外,坐到早已准备好的软椅上等候。
凤卿静静握着顾明乐的素手,凤眸微微敛下,他知道,欠风衾的情已是还不完了,风衾是修道之人,已是泄漏天机,如今又设法开坛寻找九重雪山所在之处,定然会折数十年的阳寿,而风衾却丝毫不在意,更不愿让顾明乐知晓!
风衾从布袋中拿出来的东西都是寻常人从未见过的,那罐由白雪融化而成的清水被倒在了整张地图之上,将整张地图浸湿了,一个罗盘模样的圆形东西被放在了地图正中央。
风衾的嘴口一直默念着些什么话,手上也不停,陆续从布袋中取出东西,右手拿着一支红色的炭笔,不停的在地图上描着些什么。
时辰慢慢流逝,龙桌上风衾点燃的那柱长长的清香愈来愈短,灰烬不断的往下掉着。
这边,凤卿和顾明乐静静坐着,眸光不离风衾,景墨也是不声不响的坐着。傅晋飞却是有些坐不住了,但又不能说话,只能一脸焦躁,时不时抓抓脑袋,时不时摆摆头。
大概过了三个时辰,风衾停了所有动作,看向凤卿等人,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眉头微微皱着,叹了口气道:“还没有找到。”
凤卿和顾明乐眸光微微一滞,却是微微一笑,端了一杯茶走到风衾身旁:“衾哥哥先喝口茶歇息片刻吧!”
风衾看着顾明乐浅浅的笑意,默默叹了口气,接过茶喝了一口,又看向景墨:“请问景皇可有天阳国最为详细的地图?”
景墨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有,风道长稍等片刻!”说罢,起身走到明黄的柜子前,柜子整齐的摆放着一些重要书卷,天阳国的地图也在其中。
找了一会儿,景墨便抽出了一张卷起来的地图,递到风衾前面。
风衾接过地图,又问道:“可还有雪水?”
“有,怕不够用,我特意多准备了两罐。”说着,景墨弯腰从龙桌边拿上了两罐和方才一样晶莹的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