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景,很像恐怖片里的诡异镜头,楚晗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再次往回奔,使劲拉门。拉不开,便用椅子死命去砸,一边砸一边大声喝骂给自己壮胆:“玛德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在这儿装神弄鬼?给老子把门开开,有种就到院子里跟老子单挑!”
折腾半天,木质屋门却是如铁般丝毫未动,连个木屑也没砸掉!
楚晗惧而生怒,气冲冲地重新抡起一把竹椅就朝楼梯冲去:“玛德,是人是鬼都给老子滚出来!咿咿呀呀地唱你妈啊!”
骂声刚落,唱戏声便戛然而止,但刚冲几步,就觉有什么黏黏的液体滴到自己脸上,摸了一把,顿时浑身一颤:竟是腥红的血!
抬头一看,便见头顶的楼板上,有红色的液体正顺着缝隙流淌下来!
楚晗顿时白了脸,可此时退之无用,只能继续前进。
踩着血水一步步蹬上楼,一上去,她就立即惊呆了,只见二楼地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猩红液体,它们如同受到牵引般自动向楼梯口汇聚,然后沿着楼梯往楼下淌去!
楚晗紧抿着嘴唇,继续在红通通的一片血水中前行。
由于粘稠的血液太过湿滑,她还差点摔了一跤。
等走到二楼房间门前时,血水已经漫到脚脖子处。
她推开其中一间房的房门,只见里面点着一根死人用的森白蜡烛,屋里除了一张木几和几个绣凳,什么都没有,白蜡烛就立在木几中间,显得孤单而诡异。
楚晗踩着血继续前行,然后推开第二间房的房门。这间房里连简单的桌椅都没有,空荡荡的,除了阵阵阴风和一根悬在半空燃烧的白烛,只有四面墙壁和地上淌满鲜血。
气氛让人越来越觉得瘆得慌,而就在这时,忽然传来小孩子的哭喊和男子的责骂声。这突兀的声音,不但没让楚晗感到欣喜,反而脸色发青。
哭喊与责骂交织的声音起初是响彻整栋宅子的空间,没有具体的方位,后来才渐渐聚拢并让人确定发声地点在第三间房。
楚晗紧紧抓着手中的竹椅,指关节都泛了白。悄悄走到第三间房门前时,她举起竹椅,做好攻击准备,然后猛地大吼一声,一脚踹开房门的同时,竹椅往里猛砸:“啊!”
然而,竹椅却砸了个空。
发觉不对,楚晗连忙抬头,这才发现屋里并无活人,更没有什么小孩子和男子,只有一具无头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尸体的断颈旁点着一根白蜡烛。屋里没有一丝阴风,空气中除了蜡烛的气味,还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肉香,若不仔细闻或嗅觉不够灵敏,还闻不见。
楚晗的身子颤了颤,一时竟没敢挪步进去检查那具断口异常光滑、颜色古怪的无头尸体,怕遇到诈尸。
就在这时,那咿咿呀呀的戏曲唱腔又响了起来,不久,又是小孩子的哭喊和男子的责骂声。这回,它没有再飘飘忽忽,而是直接出现在楼下待客的堂屋里。
楚晗飞快地转头瞧了一眼,见没有其它异常,才看着腐尸一步步朝后退去,一边退行,一边前后左右地不断张望,直到踏着血水退到楼梯口,再下楼到厅堂。
一到厅堂,她便“啊”地大叫出声!
只见房梁上整整齐齐地吊着三个一丝不挂、只剩下干瘪瘪一张皮的人,每个人的脖子上都缠着麻绳,脖子都几乎要被麻绳勒断了!
而她们每个人的身下还放有一个木桶,桶里有大半桶的血,血色已呈暗黑。
从痕迹来看,应该是她们身体里所有的血,都已全部从快断的脖子淌出流下,然后顺着没有丁点儿衣衫的赤身滴落到桶里,等于是被人绞断脖子放干血液。
楚晗只觉浑身发冷,僵硬地将目光移开,又看到地上有个没有尸身的头颅,那头颅的断口同样异常光滑,颜色古怪,若所料不错,这脑袋与楼上那具无头尸应该是一体的,属同一个人,但不知怎么,竟被人害得身首异处。
看到这里,楚晗忽然心里一动,想到一个问题:奇怪……无论是楼上的无头尸身,还是楼下的无体头颅,怎么都没有半点血迹?既然没有被放血,而脑袋又掉了,怎么说,都应该留下血迹吧?
可没有,一丝都没有!这太诡异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楚晗都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种事。
她看着那颜色古怪的光滑断口,忽想起在楼上时闻到的淡淡肉香味儿,然后猛然想到一种可能,顿时瞪大双眼,惊骇不已,差点吐了出来!
煮熟了!这尸体和头颅居然被人煮熟了!
楚晗的胃里顿时狂翻乱涌,但因为已无物可吐,只能捂着嘴干哕。
呕了一阵,又猛然想到自己还被困在屋里,脸色便忽青忽白起来。她不敢闭眼让自己冷静,便睁着眼睛努力回想、思考对此时有用的东西。
鬼月她倒是知道,可现在不是鬼月,更没有鸡头狗血桃树枝给她用,怎么办呢?银票折成的小纸人也不知哪儿去了,如何破局?
她苦苦思索,寻思着要不要再折两个小纸人,可不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就算折出的小纸人能走出鬼屋,若是离城太远,怕是救兵还没搬来,她就死在这阴森森的宅子里了。
还没等她拿出主意,屋里便突然阴风呼啸,伴着瘆人的鬼哭与尖叫,三具吊着的死尸和地上的头颅同时睁开了没有眼珠、只见眼白的双眼。
楚晗快要惊叫出声,握紧竹椅准备拼了,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却忽然大开,白日天光猛然照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