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旦决定在国内过完年就出国,手续都办齐了,机票也早已买好了。
半个月来一直也没有跟荀翊联系,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不过荀翊就算没有她在身边,也依旧能过得很好吧?就这样吧,人生的路那么长,沿途总会遇到不一样的风景,有些风景很美,美到让你驻足不前,但只是暂时的,毕竟旅途还长,终点还未到达。
而荀翊是她生命里那道美得让人心动的风景,她曾迷恋深陷,将自己卷入那漩涡中无法自拨。
现在清醒了,该往前行了。荀翊也该是一样,他会遇到更多更美的风景,他的沿途会比她沈梦旦更精彩。
年前沈梦旦回了老家,除了陪陪母亲,什么也没有干。
大年三十的那天,炮竹声震耳欲聋的响着,将半边天都照亮了。
沈梦旦握着手机,挣扎了许久,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沈妈妈不放心的扭头看了眼紧闭的门,长叹了口气,那小伙儿她没再带回家过,甚至这次回来她连提都没有提。
之前还吵着要结婚来着,现在看来是没戏了,而且现在她还说要跟别人去国外。
都二十六七了,别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也差不多结婚生子了,沈妈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并不想给她增加压力。
只是将自己的担忧压抑在心里,只字未提。
她要出国,就让她出国,从家道中落变故开始,她没有哪一天是为了自己而活,牺牲了太多太多,现在终于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与目标,也挺好的。
沈梦旦将窗户俨实,外头的炮竹声才小了许多,给荀翊拨出电话时,她的内心不安且烦乱着。
甚至还没有想好究竟要跟他说些什么,之前浮现在脑海里的那些话,在他接听电话的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荀翊听着那端的呼吸声,与隐约响起在耳畔的炮竹声,紧抿着唇,心脏像是被人狠捶了下,疼得紧揪成一团。
沈梦旦率先开了口,声色沙哑得不像话,即使她想好好与他告别,不要这么情绪化。
但是一想到过往那些甜蜜,整个就酸涩得无法控制,泪水也不争气的一鼓脑涌了上来。
“荀翊,新年快乐。”她颤声且艰难的道了声。
“嗯。”荀翊轻应了声,语气不冷不热,不轻不重的,“新年快乐。”
沈梦旦抽了口气,咽下喉间的苦涩,理智告诉他,荀翊能冷静处理对彼此才是最好的。
可是当他真的冷静的面对她,不再带有纯真热烈的感情时,沈梦旦竟不知心脏如同被人生生撕扯开来,疼到窒息。
人就是这么矛盾,她甚至害怕又期待,从荀翊嘴里听到挽留的话来。
不过最终荀翊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放低姿态与她撒娇,让她留下,成熟稳重到就像初识时的模样,那样特别对她敞开心扉的荀翊,像是她经历了一个美好的梦。
沈梦旦嚅了嚅略显干涩的唇,“我机票已经买好了,初五过后就飞法国。”
荀翊沉默着没有说话,沈梦旦拼命的压抑着内心的酸楚,再三深呼吸,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安然无虞。
“之前,你说那句话由我说出口,我想拖了这么久,你肯定也不好受。所以荀翊,我们分手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做朋友?”
突然暗淡的夜空在不远处开出绚烂的花色,荀翊猛然抬头看向夜空中燃起的烟花,由清晰到模糊,他微仰着脸让夜风风干了眼中氤氲的泪光。
“既然分手了,就没必要再做朋友,再见。”荀翊的果决近乎无情,他狠狠掐断电话,深吸了口气,默然走回了屋内,拉上了窗帘,隔绝了那绚烂开放的烟花。
沈梦旦听着那端传来的盲音久久,才脱力的缓缓垂下了手,明明心里那么苦涩,却怎么也哭不出来的难受。
荀翊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荀翊,决绝果断,爱憎分明,纯粹干净。
爱一个人不遗余力,恨一个人不遗余力,沉沦时彻底,转身时干脆,不回头亦不留恋。
沈梦旦出国的那天,国内的冬阳很温暖,她拖着行李,看了眼机场外的艳阳天,觉得是一个好兆头。
韩舟初一就过去了,派了助理给她接机。新的旅程,新的人生,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不求璀璨辉煌,只求此生不悔。
年后,荀翊恢复了以往的工作状态,不……应该说比往常更加拼命了。
听说他与沈梦旦分手了,却一直只字不提,除了工作需要,那张冰山脸更加阴郁可怕。
顾易笙担心荀翊太闷了,下班的时候,组织了一下,“哥们几个好久没有去酒吧喝一杯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荀翊的视线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没有移开,还在忙着工作,半晌,低声说了句:“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那可不行,你都不去还有什么意思?”也就刑昭敢冲上前一把将他拉起,“你这白天工作,晚上也工作,你是成心想把自个儿累死是吧?”
荀翊长叹了口气,“你们也知道我不太喜欢那种太闹腾的场所,我去了也只是扫兴而己。”
“你就是坐那儿一句话都不说,咱们也高兴。”聂征远沉声道:“你就去嘛,我看着你最近都觉得压抑,也许去放松一下,心情会好一点?”
见他们拉着他不肯松手,荀翊一脸无奈,只得点头。
“我还有一点工作没有完成,你们先出去等我。”
“那你快点。”顾易笙叮嘱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