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深所料不差,水患的消息从岭南之地传到郢都楚皇跟前,不多不少,正好用了五日的时间。
这五日里,晋王府的财力,倒是着实让叶婴鹂惊了一把。
别看楚云深在朝堂上说不上什么话,他手下暗地里培养的势力,却是半点不赖,这几日,内管事苏晚经手的账目调动,看得叶婴鹂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怎么?公子可是看呆了?”苏晚放下手中账册,看着叶婴鹂面上一副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出言调侃了一句。
要说起来,这苏氏三兄妹都是楚云深手下的心腹之人,对晋王府的忠心也是半点不二,可一旦对上叶婴鹂,表现就不一样了。苏寅性格冷肃,遵了楚云深的吩咐,面对叶婴鹂之时一向都是恭恭敬敬的;苏晨性子跳脱,奈何先前在从东齐回到南楚的路上被叶婴鹂捉弄了好几回,如今见到她就像耗子见了猫一般后怕着;倒是活泼爽朗的苏晚和叶婴鹂一见如故,两人虽有上下级之分,却是早就成了关系甚好的朋友,谈话之间,难免要随意一些。
叶婴鹂回过神来,讪笑了一下,道:“可不是,先前当真是半点都看不出来,殿下居然这般有钱……”
钱不是万能的,奈何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至少叶婴鹂是从来不曾嫌弃自己手头上钱多的。只是和楚云深一比……自己云洲门一年下来赚的钱,有楚云深赚的多么?叶婴鹂默默地想着。
……
却说此刻,楚云深正在朝堂之上。
那报信来的将领已经将岭南水患的消息传给了楚皇,顿时,朝中响起一片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楚皇斜眼瞥了底下正议论纷纷的大臣们,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阵烦躁之感,这群人的声音,就像是一大群蜂子在他耳边一个劲地嗡嗡嗡,其吵闹程度可想而知。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楚皇冷哼一声:“肃静!”
底下登时安静了下来,众大臣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高踞龙椅之上的楚皇。
楚皇淡淡地扫了群臣一眼,开口道:“水患乃是大事,岭南降雨持续半月有余,至今不停,累及百姓无数,眼下最为紧要的便是派人前往岭南抢险,安抚民众。何人能替朕走这一遭?”
大殿上一阵短暂的沉默,随即,在文官队列之中,一人执笏板出列,进言道:“启奏陛下,臣以为赈灾一事,事关重大,且此番岭南地区受灾严重,除天灾之因,当地官员想必亦有下情,是以,除去前往岭南赈灾的官员,陛下此番若是能派遣一位皇子殿下与受命之臣一同处理此事,便再好不过了。”
楚皇沉吟道:“卿之所言,亦有道理啊。”
那大臣向殿上行了一礼,便退回了队列之中,随即抬起头来,悄悄地向着位列诸大臣之前的皇子队列之中瞥了一眼。
大殿最上方,楚皇的目光已经转向了几个皇子,问道:“你们几个兄弟,何人愿意接手此事?”
皇子们显然也是有些惊讶,父皇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把这样一件要紧的事交给了他们这些皇子,这不像他平日的作风啊?
惊讶归惊讶,这些皇子们的反应却都不慢,楚皇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皇子站了出来:“父皇,儿臣愿往!”
楚皇低头一看,原来是四皇子。
这四皇子前不久刚刚成年,楚皇也不是那等小气的君王,大笔一挥封了他做夏王,顺便麻溜地将人赶出了皇宫,丢进了事先给他准备好的府邸。
四皇子的母族出身武将世家,乃是勋贵之女,外戚势力不小。此番借着封王的声势,四皇子也是趁机在暗地里做了不少事情,其风头之强劲,看上去隐隐可以与二皇子楚云信相抗衡了。
如今楚皇提出让皇子们负责赈灾一事,这四皇子一听,好机会啊!自然是第一个就站了出来。
可惜,剩下的皇子们也不傻,四皇子话音刚落,又是一人,从皇子的队伍之中,不紧不慢地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也愿往。四弟新近封王,府上的事儿想来不少,急切难以脱身,不如这一趟,就由儿臣来代劳吧。”
四皇子一听,皱了皱眉,看了那站出来的人一眼。
果不其然,楚云信施施然站在那,说出来的话却是半点也不客气。
龙椅上的楚皇,亦是皱了皱眉。
最近自己这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闹腾,一看到这两人针锋相对地站出来,他就知道,今日这赈灾一事,怕是一时半会争不出个结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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