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侧火焰熊熊燃烧的同时，凌默的右半身体则生出了一寸寸寒冰。这些寒冰先是覆在凌默的骨头上，而后冰渣子就像是植物的根系一般，不停地往骨头深处扎根。
寒冰一出，屋里炽热的温度并没有就此降低，而是以凌默为分界点，一边如同炙热的火焰山，一边如同顽固不化的冰川腹地。
房间里，原本用于装饰的瓷具、茶壶等等，在冰火两重天的威压下全都碎成了齑粉。而屋里的木质桌椅，则被火焰焚烧成了灰烬。
若不是凌默提前布下阵法，整间屋子都承受不住这火焰和寒冰的磋磨，化为灰烬。
房屋上，看到房内的情形，东岚九炎的牙齿咬得紧紧的，指甲也因为太过用力而嵌入了肉里。
在轩辕界第一次见到凌默的时候，东岚九炎就猜到这三年凌默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三年前的堕仙迷地明明已经快要突破地阶的小人儿，怎么可能在三年后实力倒退回了玄阶一级。
东岚九炎原本还以为是凌默修炼出了岔子，可见到现在的情形，联想到凌默的身世，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呀！
东岚九炎翻身无力地躺在屋顶上，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月亮，心中从未如此暴戾，恨不得现在就提剑冲到北岚府，让那些不长眼的人，让那些带给过凌默伤害的人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东岚九炎有种想要剑指苍穹的冲动，想要问问老天爷为什么如此不长眼，为什么要让凌默小小年纪就收到这么多的磋磨！明明凌默什么错事都没有做过，为什么那些唯利是图、丧尽天良的人都好好地活着，而自己的小人儿却要尝尽生死离别，骨肉消融的痛苦？
一个钟头过后，屋内的动静终于停止了。东岚九炎翻身而下，挥手破开了凌默的阵法，一把将昏死在地上的她抱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赤炎诧异地问道。
“我来看看。”东岚九炎冷声答道，目光森冷地看了赤炎一眼，看得赤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收回目光后，东岚九炎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小心地把凌默抱到床上，为她仔细地压好被角，又轻轻帮她擦拭脸上的汗水，抚平她眉间的紧皱。
而后，东岚九炎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昏迷的凌默，随着时光静静流逝，一直到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东岚九炎才站了起来。
走出了凌默的卧房，东岚九炎迈步往厨房走去。而赤炎则看了看凌默，犹豫片刻后跟了出来。
“你怎么还不走呀？要是被默儿看见了，肯定会生气的！”赤炎开口说道。
赤炎作为与凌默有灵魂契约的人，明白凌默对东岚九炎的复杂心情。这种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凌默宁愿一个人黑脸做坏人，一个人躲着舔伤口，也不愿意让东岚九炎陷得更深。既然凌默做出了选择，赤炎肯定会站在她那一边。
听了赤炎的话，东岚九炎本就冰冷的面色变得更加冷然。他停下了脚步，一手掐住了赤炎的咽喉，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它，手上的力度逐渐增大。
赤炎被吓了一跳，而后不停地扑腾着翅膀，脸色变得涨红无比。可东岚九炎的手掌就像是玄铁锻造的一般，任凭它怎么扑腾、如何挣扎都没法挣脱出来。
一炷香之后，赤炎扑腾的动作明显减轻了许多，双眼也变得凸起，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
就在赤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东岚九炎突然将它扔到了地上。
“咳咳咳~”
赤炎踉跄地爬了起来，不停地咳着嗽，而后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你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默儿？”东岚九炎突然开口问道。
赤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它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类手里如此狼狈不堪。
“我怎么没有保护好默儿了？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我与默儿签的是灵魂契约，若是我死了，默儿的神魂也会受到重创呀！”赤炎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吼道。
“哼，若不是看在你与默儿签订了灵魂契约的份上，你现在就已经死了。”东岚九炎冷冷地说道，看向赤炎的目光不带一丝半点儿的温度。
“默儿当初在北岚府本就是举步维艰的地步，她不知道家族血脉与洗灵池的关系很正常，可是，身为神兽凤凰的你为什么不提醒她？”
“我……我……”
赤炎几次张口，可终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任何解释在凌默此时承受的痛苦面前都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
想到昨晚看见的情形，东岚九炎的目光微红。
“洗灵池虽说是四大世家独有的，可想要进去并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赶在进入地阶争取到进入洗灵池的机会，一切都来得及。可是，为什么身为凌默契约兽的你却没有注意到？为什么？”
最后一个“为什么”，东岚九炎基本是用喊出来的。他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没有运用任何灵力和武力，重创之下东岚九炎的手背立马变得鲜血淋漓，而墙上也留下了一个鲜红的血印子。
他刚才在质问赤炎，在责怪赤炎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在怪自己呀！若是自己再细心一点，再多关注凌默一点，在凌默出事前早到北岚府一点，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不一样了？自己的小人儿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承受这么多不公的待遇，不用承受那么多非人的痛苦了？
“默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不过你放心，不管你的余生还有多长，不管你会经历多少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