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知道,要震到赵启明这只虎,光是几个死伤工人的赔偿是不够的。按照赵启明的做法,只要霍漱清抓住这件事,赵启明就会立刻让小舅子花钱把那些工人家属的嘴堵上。那么,要震赵启明,需要一套组合拳才行,让他霍了东霍不了西。

“还有什么?”霍漱清问。

“东方娱乐中心那里的事,可以用得上吗?”电话里的人问。

“你说说看!”霍漱清道。

“去年八月,有个女孩在东方娱乐那里被下药出事了,最后直接从包房跳楼了——”电话里的人说,“据朔坷锏模是赵启明的儿子,不是在美国那个,是二房生的那个——”

“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你就别说了。”霍漱清道。

“有,有证据。绝对是您在公安局看不到的!那件事出了之后,有人拿了一段视频来找我卖,视频里刚好就是跳楼前的那段。”

“你确定?”

“要不我现在就发给您看看?”

夜晚,对于霍漱清来说永远都是不够用的。

次日上午,在上班的路上,他给云城市公安局副局长廖静生打电话,聊起东方娱乐中心的那件案子。

“那件案子,你们还在查?”霍漱清道。

“查不下去了,就停了。”廖静生压低声音道,“东方公司那边的事,到了我们这里,有几件查下去的?这么多年,您还不知道?”

“人命关天的事,怎么说停就停?”

“刑侦那边报告说,证据不足,也就只能这样了。”

“昨天我刚好收到一个东西,人家说那是东方那件案子的,你有没有兴趣?”霍漱清道。

廖静生愣了下,旋即明白了霍漱清的意思,忙说:“没问题,我什么时候见您?”

“中午吧,今天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霍漱清说。

当天下午,在霍漱清的授意下,廖静生重启对东方娱乐中心坠楼案件的调查,经鉴定,视频与当日现场吻合,与死者吻合。由于证据确凿,云城市法院下了批捕视频中男子的逮捕令。与此同时,赵启明得到了消息,开始暗中斡旋此事。公安局内部也因此产生了不同的声音,虽然没有人明着反对案件的调查,可是暗中使绊子的不少。

廖静生的心里很清楚这是局长金史山的意思,前期获得的一些证据早就不翼而飞了,现在再有人设置障碍的话,这件案子想要大白于天下真的很难,他并不是十分有把握,可是,他必须要坚持调查下去。

儿子被霍漱清使计进了看守所,赵启明岂会善罢甘休?尽管金史山向他保证廖静生没有机会给赵启明的儿子定罪,可是,赵启明那么心思缜密的人是不会完全放心的。不管儿子会不会因此获罪,他赵启明是不会饶了霍漱清的,隔三差五的质询,让霍漱清忙于应对。

时间,在苏凡的思念和纠结中,渐渐流逝着。她也听说了那件惊天大案进入了重新调查的阶段,当然为那个无辜冤死的女孩感到欣慰。不管调查有没有结果,起码有人开始意识到那件案子里面有文章,而不是那个女孩自己生活不检点而吸|毒跳楼的。

这些天,霍漱清每晚回家都是很晚,白天忙的没时间,想给她发条短信,又感觉她不会回复,到了晚上,坐在那黑乎乎的屋子里,疲惫和内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就往外冒,浸y着他的身心。

为什么这么多天了,她还不理他?难道说,那件事真的——

每到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霍漱清的眼前总是会不停地交替着两个场景,一是那一晚他强要她的那个情形,另一个则是被赵污了的女孩跳楼的情形。从来都不会做梦的他,有一晚,他竟然梦见跳楼的那个人是苏凡,而逼迫她的人,是他!

他猛地惊醒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脸上“啪啪”滴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

他下了床,打开洗手间的灯,站在莲蓬头下开始冲去这一场噩梦的痕迹。

究竟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温热的水,不停地从他的脸上流下去,他的眼前,却是梦里的情形,那么的清晰。

不,他不会那么做的,他怎么会像一个畜生一样的去逼迫一个女孩子接受自己?霍漱清,你怎么会这样?你以为她喜欢你,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占有她?她对你的冷落和躲避,难道不是因为你做了伤害她的事情吗?

他转过身,双手撑着瓷砖墙面,仰起头。

你觉得赵启明的儿子做了件伤天害理的事,夺走了一个女孩清白的同时要了她的命。那么你呢?你又比那个小子高尚多少?你夺走了苏凡的清白,你伤了她的心!

如果,万一,苏凡出了什么意外,你怎么办?你能逃脱干系?你的良心可以安定吗?

这个梦,那段视频,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霍漱清脑子里萦绕的云雾。此时,他变得异常清醒。

梦里的苏凡,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敲门,紧接着,手机也响了。

真是烦死了,谁啊,扰人清梦!我也好想睡觉啊,加班的人很需要睡眠的懂不懂啊!

苏凡拉起被子蒙住头,不予理睬。

可是,手机,不停地响着,好像不把她叫醒,就不甘心一样!

好吧,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大半夜的吵我!

苏凡坐起身,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也不看就开口了——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睡觉啊!”

如果不是这几天连续的加班——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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