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渊目光深远,给我解释。
“当年的确入棺下葬了,整个仪式也没有问题,刘若兰本该按部就班去地府报道。”
“可他们二人,趁着夜深,撬了棺木,把尸体搬来了这儿。”
他说的二人,就是那两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身为工程队的一员,他们轻而易举地连夜用挖掘机,把尸首埋葬在了这片地底下。”
封渊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女鬼,“她的头皮,就是那个时候被挖掘机削掉的。”
我听得心里发颤,这个真相,让我心寒。
“他们是怕后续警方继续调查,一不做二不休,断了所有的证据。”
我一时间喉咙发紧,发疼,鼻子有些酸酸的。
向来说,恶鬼可怕,害人不偿命。
可我现在却觉得,比之恶鬼,更可怕的,是人心。
人若起了恶意,比鬼都恐怖。
女鬼在树下冲我僵硬地招手,她此刻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可怕了。
我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对我弯腰,似乎是在感谢我。
“其实……你也不用谢我,我也没做什么,说实话,我就是想保命罢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感恩,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我受不起。
“你也是个可怜人,往后就好好投胎转世去吧,至于那两个男人的道歉……现在看来是没办法了,你也别惦记这个,他们……”
“她已经手刃过他们了。”封渊在旁开口。
我没弄明白,“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知道?
女鬼点点头。
“树林里的那两条野狗。”他解释道。
我讶然,完全没有想到会是那两条野狗。
女鬼再次点点头,怪不得她当初手里捏着肠子发愣呢……
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又开始打恶心了……
烈日如灼,女鬼冲我咧嘴一笑的模样,竟让我觉得舒心。
她的身体慢慢变白,变透彻。
我知道,她应该是要离开了。
女鬼冲我缓缓伸手,似乎要跟我握手道别。
我抬起自己的手,眼看着就要触碰到她了,一阵风过来,她化作了一团白烟,随着风,走了。
那抹烟雾很美,夹带着钻石般闪烁的光芒,在空中飘散而去。
我收回自己的手,脑袋上落下一只大手,顺着摸了摸我的头发。
这种感觉很舒服,心里很坦然。
“就是她!就是那小姑娘!”远处,老大爷朝我这儿一指,大家伙儿就都围了过来,瞬间如同潮水般把我给围拢起来了,七嘴八舌地问我当时的情况,还说我是不是道士,会法术。
我根本不知道该回答谁的话,扭头一看,封渊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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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发暗。
一路上,我的眼睛看到了好几个鬼。
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他们是鬼,因为……
隔壁王大妈的奶奶在水井边上坐着!她奶奶!奶奶!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一路念叨着到家。
果儿坐在我家门口的石凳子上,拨弄着地上的一只青蛙。
见到我回来,立马起身冲了过来,就这么一脚,把青蛙给踩死了。
“呀!”她脸都皱了起来,地上青蛙的尸体软成一滩,内脏都出来了,“好恶心啊……”
“呕……”我立马蹲角落里吐了,然而胃里空空的,什么也吐不出来。
“长命,你这是怎么了?”果儿拍了拍我后背。
“没事……”我深吸了口气,驼着背进屋。
这会儿突然亮了,村子里来电了。
果儿惊喜万分,我倒是在意想之中,女鬼无牵挂地走了,村子里的异样也该解除了。
我妈从屋子里跑出来,见我安然无恙,也是松了口气,“进屋吧,看你满头是汗,风扇吹吹。”
我跟果儿在卧室坐下,吹着风扇,好不凉快。
果儿拉起我的手,“长命,你这手串哪儿来的?上回就看到你戴着。”
“山里捡的。”我随口编了个谎话。
“哪个山里啊?怎么会有这东西?挺好看的呢!”果儿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它,我预感……
“长命,送给我吧!我好喜欢这手串!”
果然被我猜中了,“那不行,这东西跟我有缘分在!”
果儿失落地嘟嘟嘴,“那让我戴戴行吗?”
我想了想,把手链取了下来,“给,就戴一会儿。”
果儿瞬间就开心了,接了手链直接戴上。
下一秒,她就尖叫起来,嘶声力竭的那种叫声,拼命甩着手。
我吓坏了,我妈也冲了进来,“怎么了!”
“手……手串……”我边说边冲上前,一把将果儿手上的手串夺了下来。
一瞬间,果儿静了下来,跌坐在我床上,大喘着气,一歪头,躺了下去。
“果儿?果儿!”我以为她要不行了,吓得赶紧去摇她,不能让她睡死过去。
我妈快步过来,抬起她的手腕一瞧,一圈的红印子。
“怎么会这样……”我悔得肠子都青了,果儿的手腕被灼烧了似的,一圈的皮都没了,露出里面血红的肉,怎么看都钻心的疼,怪不得果儿撕心裂肺地叫。
“这手串,不能让别人碰。”我妈告诫道:“它现在是你的东西,专属于你了。”
我惊讶地看了看手上的这串珠子,那色鬼是想用一串珠子绑住我的意思?
果儿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本来就细皮嫩肉的,受了这么大的伤,能不哭鼻子嘛。
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