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可是抡圆了胳膊打过去的,看得白萍心惊胆战,这要是打实了,两人会不会翻脸呀?
然而下一秒,廖伟突然一把捉住了张青的手腕,笑嘻嘻地抓着张青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一脸享受状地怪叫:“哎哟,青妹妹的手真嫩呀——”
白萍瞪圆了眼睛,这这这,这不是耍流氓吗?然而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头,只见张青顺势重重的在廖伟脸上摸了一把,仿佛扳回一成似地说道:“哼哼,你的脸皮可真厚呀!”说罢得意地冲廖伟挑了挑眉。
这下廖伟更来劲了,两人你来我想,你一言我一句,闹得好不开怀。张青面上虽然总是一副鄙夷、不屑的模样,可眼睛里的笑意就从没褪过。
白萍突然觉得也许这地方也并不是那么好,这都是些什么人哪?未来自己就要和这样人一起工作,一块生活吗?想想,白萍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太轻浮,太肉麻,太恶心了!
白萍这个初出茅庐的农村小姑娘,受不了了!
从石棉瓦厂刚出来,走了大约一百多米,就拐入了一条马路。马路上稀稀落落的有好几拨打工仔、打工妹走过。
沿着马路又走了大约五六百米,渐渐热闹起来。这里有许多地摊,有卖衣服鞋袜的,有卖小吃的,也有卖针头线脑、日常用品的。
大晚上的,就像老家赶集一样热闹,这种体验对白萍来说,还是头一次。她渐渐地被吸引住,不去管身后仍然在打情骂俏的张青、廖伟两人,一双眼睛东张西望的到处看起来。
很快白萍的目光就被一个卖床上用品的摊子吸引住了,“老乡,这棉被怎么卖?”
摊主操着瞥脚的普通话,报了个数字,可惜乡音实在太重了,白萍问了好几遍也楞是没听懂。那人也急了,不耐烦地伸出手指比了个手势。他两手食指交叉,白萍一怔,有些不敢置信,“十块?”
那人马上点头,高兴地说:“对啦!”
白萍可笑不出来,蹙了蹙眉,指着另一床薄很多的被子又问:“这个呢?”
那人干脆不说话了,直接伸出了三根手指。
白萍抿了抿嘴,一双眼睛在摊子上来回搜寻,好半响才在角落里找到一床不太厚,被面还有点脏的被子。
见白萍的眼神落在那被子上,摊主很有眼力见地把那被子抽了出来,“呢个系旧嘅,你要嘅话就畀以门算啦。”(这个是旧的,你要的话就给两块算啦。)
白萍连猜带蒙,以为他说是一块钱,心中一喜,连忙指着另一床草席问价:“多少钱?”
“压门!”(一块)
白萍不知道广东话里一读成压,二反而读成以,闻言就犯了嘀咕:这席子怎么比被子还贵呀?
“老板,便宜点吧,这两样一共两块钱怎么样?”
哪知道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摊子老板听不懂了,一着急嘴里蹦出来的词儿就又快又急,白萍更感觉云里雾里,完全鸡同鸭讲。
双方左猜右猜,猜得那摊子老板越来越不耐烦了,说话就像在吼一样。“呢讲乜呀——”
白萍也开始抓狂,伸出了两个手指:“两块,两块行不行?”
“系以门啦——”老板疯狂点头。
白萍心中一喜,连忙掏出两块钱递过去,然后抱起被子和席子。
哪知那老板立马瞪大了眼睛,死死拦着东西,不许白萍拿走,还把头摇得嘴拨浪鼓似的:“唔系以门,系桑母门啦——”(不是两块,是三块啦)
白萍想死的心都有了,“到底是一块还是三块啊?”
老板急吼吼地嚷嚷:“呢个系以门,果个系压门,你才畀以门,唔够啦——”(这个是两块,那个是一块,你才给两块钱,不够啦)
白萍一个头十个大,彻底疯了,到底是多少嘛?
“噗——哈哈哈——”刚刚过来的张青笑得花枝乱颤,“哎哟,可笑死我了。”
白萍一见张青和廖伟,简直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木板,都顾不上人家嘲笑自己的事了,一把拉住张青的胳膊急道:“张青你快来帮帮我,这老板到底在说什么呀?”
张青笑得前仰后合,像个醉鬼似的差点瘫到地上去,白萍:……
最后还是廖伟强忍住了笑,把老板的意思解释给白萍听,白萍这才知道误会了。她一共只有三块钱,如果全买了被子,那可就一分不剩了。
本来想再讲讲价的,可那老板黑着脸,半分也不容情,白萍无奈,只能掏钱买下来了。
这下可好,口袋里空空如也了!白萍的兴致一下就降至冰点,无精打采起来。
不过张青兴致很高,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还拉着两人跑到了街边的一个服装店。
服装店里的衣服比地摊上的更高档,更漂亮,但价格也更吓人。张青拿起一件粉红色连帽薄棉衣在身上比划了起来。这件衣服在腰那儿有根抽绳,可以调节大小。
“怎么样,好看吗?”
白萍和廖伟还没说话呢,张青就笑眯眯地冲老板叫了声:“多少钱?我要了!”
那老板显然也没见过这样的顾客,眉开眼笑地说:“一百八。”
张青眉头也没皱一下,掏钱,拿衣服,走人。一系列动作爽快干脆而利落。看得白萍一愣一愣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感觉这张青不像是打工妹,倒像是地主家的小姐!
从服装店出来,白萍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张青抬起手腕,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