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路星辰决不能影响他自己的决定,因为那对他来说,是头等的大事。
黄岩的神情更是凝重,背负双手,不住地绕着圈子,温良辰好几次想说话,都被路星辰制止。
足有好几分钟,黄岩道:“想起师父在生时所受的那么多气,真应该向他挑战,但是若轻举妄动,情形只有更糟!”
路星辰听了这样的话,心中大是奇怪,看来问题十分复杂,还有许多他想像不到的内容在!
路星辰百忙之中问了一句:“令师是巧匠——”
黄岩道:“和我一样,是巧匠第一级。师父终其一生,不敢挑战,十分的屈辱。”
路星辰的神情也变得凝重:“所谓‘屈辱’,是自觉技不如人,心中郁闷,还是真有实质上的屈辱?”
这个问题一出口,路星辰就知道抓到了关键的所在,因为黄岩面色变白,神情悲愤,一顿足:“有实际行动上的屈辱!”
路星辰大是骇然:“是什么样形式的实际上屈辱?”
黄岩齐声长叹:“他是匠王,有权定期或随心所欲地考察所有艺匠的技艺,若艺匠的制品被他认为不合格,就要降级!”
路星辰还有点不明白,他补充:“像这金环,当年就是他下令要师父打造,条件极苛,每一环之间,都有极细的弹簧,堪称当世工艺之绝,谁知道他竟然用来套在一头鹰的脚上!”
路星辰再问:“他可有考察过你?”
黄岩道:“有,我们初称巧匠第一级时,他曾命我制造深海自动探索机器人,我们过了关,以后再也没有。”
想想那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路星辰也不禁对他大为佩服。路星辰想了一想:“你是否向他挑战,当然由你来决定。照我看,书桌的密锁,是一个好机会。如果你不想挑战,也请联络他,他的鹰在我这里,我想和他见面,请他开启密锁!”
黄岩一起摇头:“除非是我向他挑战,不然,他绝不会露面!”
路星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照你那样说法,竟没有法子见到这位匠王了?”
黄岩不约而同,伸手向那鹰一指:“唯一的办法,请它带路!”
路星辰听了之后,第一个反应是黄岩在胡说八道:“鹰在天上飞,人在地上如何跟?这鹰又没有大可以带人在天上飞行的地步。”
但是路星辰继而一想,若是对那鹰说明了,要它回主人那里去,那倒不失是一个和鹰主人直接联络的好办法。
一直到那时为止,路星辰还只以为,鹰主人有可能是匠王,而未必一定是。
因为黄岩虽然认出了那金环是他师父所铸,送给了匠王,但匠王也可以转送他人,事隔三十多年,世事变化极多,谁也不能预知。
但路星辰既然想会晤鹰主人,托那鹰做信差,岂非现成?黄岩的话,提醒了路星辰。
路星辰笑道:“请它带路,那是说笑,请它带信,那倒是真的!
黄岩一听,神色阴晴不定,路星辰明白他的意思:“挑战与否,不关我事,我只是想和这奇人联络。”
黄岩迟疑:“你会请他开启密锁?”
路星辰道:“或许会,但要看情形而定。”
黄岩没有再说什么,神qíng_sè依然凝重,过了一会,才道:“也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再去研究,是不是有开锁之法。”
路星辰摇头:“也是当时你设计得太绝了,一点余地也不留,不然,何致于打不开它?”
黄岩苦笑,一个道H绱艘求,我自当尽力!而且,只是我打不开,要是匠王出手……”
说到这里,黄岩不住摇头,神情黯然。他始终不能肯定匠王也绝打不开密锁,这也正是他不敢向之挑战的原因。
黄岩小心翼翼地问:“你给他的信上,准备如何写?”
路星辰取过纸笔来,一挥而就,递给了他:“看,与你全然无关!”
路星辰写的是:“鹰的主人,因缘际会,阁下的珍禽,就在我手上,你的鹰非常安好,我很想把鹰还给你,我想你一定想念自己的鹰,若能来一趟,我盛情款待,又曾经通过媒体联络,并无结果。想来你一定是世外高人,不染红尘,若有打扰之外,请你原谅!”
黄岩见信上果然没有提起他,也就放心,
直到这时,路星辰才注意温良辰已退出了几步,手抚鹰身,神情不快。路星辰一看到情形,便已明白:“放鹰回他主人那里去一次,若它恋着你,自会飞回来。”
温良辰深吸了一口气,咕咕哝哝,不知对那鹰说了些什么。当下,黄岩告辞离去,临走千叮万嘱,一有消息,立刻相告。
路星辰把信卷好,塞进了鹰脚上的金环之中,不使脱落。然后假设鹰听得懂他的话,托它带信给它主人。
温良辰在一旁默然,显是不舍得和鹰分开,可是听他说到一半,温良辰就笑了起来:“路星辰,这鹰主人若是阿拉伯人,收到了你的信之后,定是像看天书一般!”
路星辰笑道:“鹰听得懂我的话,鹰主人也就会看得懂我的信!”
温良辰拍着鹰头:“你可得回来!”
温良辰神情依依不舍,但还是随路星辰出了屋子,温良辰把鹰托在手上,向上一送,那鹰双翅扑扬,转眼之间,已从身边旋上空。去势快绝,不到片刻,已成了一个黑点。
温良辰一直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