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月眸光一闪,唇角微微勾起:“不用,给你的,你就受着。”
他生性冷淡,七情贫乏,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如此将一个人放在心上,放不下,丢不开,尤其是近日,这种感觉更盛。
南宫月从来就不是喜欢逃避的人,既然知道自己对这有趣的小东西动了心,动了情,自然要将她纳入自己的保护圈。
对于某人的强悍,宁无双早就领受过了,既然他给,那……她就受着吧!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她欠他的不知道有多少了,也怕再多一项。
南宫月见她点头应下,眸光透着一份满意,低下头,轻轻的说道:“我离京后,你小心点,若是受了什么委屈,能反击的就反击,若是反击不了,先忍着,等我回来再收拾不长眼的。”
宁无双翻了个白眼,无语:她好歹也算是个心狠手辣之辈,怎么在他眼里就跟纸糊的,谁都能上来踩一脚似的?
南宫月看着她,低下头,轻声说道:“乖乖等我回来,嗯?”
“……”
“不行么?”
“好!”
该死的。宁无双说完,差点咬到自个儿的舌头,见鬼了,她怎么会如此听他的话?宁无双恨不得缝上自个儿的嘴巴。
宁无双总以为有过一世的经历,她绝不会再像什么情窦初开的小丫头一样扭扭捏捏,但当真的面对的时候,她才发现她还是会紧张,会失措。
这种感受不同于前世的患得患失,而是甜得让她晕了头。
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捧在手上的滋味是这样啊!
这一刻,宁无双才终于明白原来真爱了一个人,是绵绵不断的牵挂。
就如同冷傲张扬如南宫月,也会一反常态细细叮咛。
记得娘在她幼时的时候,曾感叹过,找到一个爱你的人,是幸运,而找到一个你爱的人,是辛苦,但若是找到一个你爱的,又爱你的人,则是幸福圆满。
宁无双在南宫月的叮咛中,似乎窥视到幸福圆满的一角。
她是不是为了这份真挚,再勇敢一次?
她垂下头,内心是从未有过挣扎,明知道情是要命的毒酒,却无法真的置之不理。
南宫月见宁无双应下,唇角似有若无的勾了勾,用轻得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日后,我在男人堆里老几,你就在女人堆里老几。于我而言,只要我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若是不能得到……”
他静谧不语,但话中的深意,宁无双又何尝听不明白,立刻将混乱的心情平息了下来,对他生出恼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臭不要脸的总有法子在她激动挣扎的时候泼凉水,将之前的感动浇个透心凉。
如此一想,宁无双觉得还是之前的想法可靠点,直接闭上眼睛,将南宫月从眼前屏蔽掉,再将南宫月从大脑中屏退出去。
接下来的时间,宁无双自顾着闭目养神,再不搭理南宫月,而南宫月一时弄不懂宁无双是怎么了,也不曾开口,所以说没谈过恋爱的雏儿也很麻烦。
其实男人总是有本事将女人气得半死,自个儿还懵懂不知,即使英明神武,威名远扬的鬼王殿下也不例外。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负手立于窗前的南宫月忽然开口,淡淡的命令:“小路子,发信号!”
“是!”门外的路公公应了下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信号的,宁无双只听到一阵尖锐古怪的鸟鸣声破空而出,在夜色中突兀而刺耳,伴随着古怪的鸟鸣声的是忽然变得灯火辉煌的大船,仿佛训练了无数次一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点亮。
皎洁的月光下,点缀着无数灯笼的大船,变得红彤彤的一片,远远的看去仿佛都要燃烧起来,瞬间让河面透出一份别致的喧哗,点亮了那一方天地。
而就在大船瞬间变得灯火通明的时候,突然之间,从河道的深处,从两岸的远处,传来无数声的哨声,长短整齐,也仿佛训练了无数次一般。
下一秒,天地都为之失色,光芒大作,火把点点,如同天幕之中的星辰滑落人间,整个河道到处火光点点,照映着碧波荡漾的河水,说不出的宏伟壮观,刚刚还只有他们一条大船的河道,忽然之间出现无数条船只,将大船团团的围在中间,互相之间搭上了船板,片刻之间形成热闹的河上城镇。
不过是眨眼之间,一切都变得不同,刚刚还安静寂寥的天地,不过瞬间就变得繁华热闹起来,而且这种热闹正以飞速增加着,欢笑声,吆喝声,阵阵随风传播着。
宁无双透过大敞的窗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仿若天方夜谭的一幕。
而此时,门外传来路公公尖细而透着喜悦的声音:“王爷,人到齐了!”
宁无双眨了眨眼睛,看向南宫月,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南宫月深深的开了她一眼,却一言不发的打开门走了出去,而后一下子涌进来打扮华丽的十多个妇人。
宁无双身子一僵,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些妇人。
这些妇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也不用宁无双开口,就各自忙碌起来,一面目和善的妇人端着温水为她净面洗手,另一个妇人则动作利索的散了她的发,开始细细的梳了起来。
宁无双呆怔着,如同玉石般,一动不动,任由这些妇人折腾。
其中一个妇人从梨花木的木盒中拿出几根棉线儿,绷直后弹了几下,朝着宁无双露出恭敬的笑:“小姐,请您忍一忍,很快就会好的。”说罢,她就用那棉线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