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狾兔看起来很痛苦,它的眼睛就好像一个装满了红色液体的气球突然破裂了一般,鲜血从中喷涌而出,沾满了方云的手。
“走,走啊!”方云大喊道。
然而看着方云手上的鲜血,倪蓉像是失了魂一般呆立在原地,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见鬼。”瞄到身后的倪蓉明显就是晕血的症状,方云狠狠踹了狾兔一脚,将其击退几步,然后回身抱起摇摇欲坠的倪蓉,迈开步子开始逃跑。
察觉到猎物逃离,狾兔甩动着脑袋,双爪抱着头部,将刺入自己眼睛的弹簧刀挠了下来,随后俯下身,双腿蹬地,与右爪并用向前追去。它的左爪蜷曲在胸前,昨天被咬伤的左肩还在冒血,这令它有些行动不便,度也没平时那么迅。
“跑了,追?”杨钦问道。
“追。”柳煜点了点头,从树后走出来捡起那把浸满了血的弹簧刀,“不过追上去后还是别急着出手,直到我说可以了为止,知道么。”
“你就这么想把这个人情卖到最高价么?”
柳煜装作没听见,动身说道:“快跟上吧,要是跟丢了就不好了。”
前方,方云正抱着倪蓉拼命地逃跑着。但他跑得并不快,这是在丛林中,可不比学校的塑胶跑道,仅仅是崎岖的山路就已经很难走了,更别说在这种还未开过的林中想要快跑动,况且他还抱着个人,等于是被要求高的负重越野。
倪蓉晕血是他事先完全没有想到的,倪蓉自己也没提过。这是一个足以致命的失策,要知道这个实验的本质是什么,想要活下去是不可能不见血的,因此晕血就成了以后的实验过程中必须要考虑进去的一环。
两人现在这样可以说是最糟糕的状态,抱着倪蓉的方云完全无法提上度,方云回头瞄了一眼,身后这只丛林里的原住民简直可以说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散步,眼看就要追上他们。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消防员救人时有一种很方便的不会影响自己身体活动的抱人方法,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哪里还能想得起来。远远地他似乎看到空中有那种消防用的信号弹升起,但他此时完全没空去关注那些。
方云心中暗暗叫苦,他唯一剩下的武器就是那把一直放在兜里的弹簧刀,刚才一时情急插在了狾兔的眼睛里没拔出来,现在是真的赤手空拳了。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曾经因为隔壁邻居的大黑咬伤了自己家的大黄的狗崽而跑过去和大黑打了一架,至今腿上仍留有那次被大黑抓伤的痕迹,所幸大人们闻声赶紧跑了过来才没出什么大事。仔细想想自己似乎也不是不能回头和那只兔子干上一架,但身后这只兔子又岂是大黑那只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连老鼠都不会抓的蠢狗能比的。
感受到身后有什么逼近,方云用力将怀中的倪蓉丢了出去,此时他也顾不得倪蓉会不会受伤了,总比被狾兔扑倒然后撕成碎片要好吧。
将倪蓉丢开后,他自己也迅滚到一旁,狾兔灵巧的身躯利用爪子摩擦地面的阻力减慢了度,改变方向再次向方云扑去。
方云赶紧爬起身来,不断在树木间穿梭,尽可能的与狾兔周旋着。狾兔行动不便的身体帮了他大忙,好几次他都是差一点被那可怕的爪子抓到。
很快,不论是人还是兔子,都已经开始体力不支了。犹豫剧烈的运动,狾兔肩膀上的伤口有些开裂,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它半个手臂,它不再追击方云,耸了耸鼻尖,将脑袋转向了被方云丢在一旁还未转醒的倪蓉。
“喂,喂!”见狾兔转移了目标,方云有些着急地大叫起来,希望引起它的注意:“喂!你在看什么,来继续追我啊,喂!”
狾兔没理他,小步向倪蓉跑去。
“你给我站住!”
方云立刻追了上去,伸手企图抓住狾兔,然而就在他的右手即将触碰到那白色皮毛的一瞬间,狾兔的耳朵动了动,突然回过了头来,张开嘴一口咬住了方云的右手臂,尖利的门齿深深地刺入了皮肉。
“啊,啊——”方云痛苦地大叫了起来,甩动着手臂想要挣脱,但狾兔咬得死死的,他这么做只会将自己的被咬住的伤口撕扯得更大。
他左手握拳,不断地向狾兔头上打去,着重敲打着被他戳瞎的那只眼睛,新的伤口更能产生痛楚。
狾兔有些招架不住方云在它伤口处的连续敲打,它终于还是松开了嘴巴,但是并没有后退,反而一巴掌抡了过来,难以想象那只爪子里有着怎样的力量,竟直接将方云整个人拍飞到了一旁的树干上。
树干震动,晃下许多泛黄的树叶,方云只觉得自己背上火辣辣的疼,右手想撑地站立起来,被咬过的伤口处钻心的痛楚却让他手臂一软,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倪蓉……不,现在更应该关心自己的情况,因为狾兔的要目标是自己,那家伙正缓步向这里走来。
到此为止了吗,我的人生就要这么结束了吗,就这么结束的人生……好不甘心!
他不想闭上眼睛,因为想看清楚这只畜生是如何杀死自己的,但出于对死亡的恐惧,他还是紧闭着双眼,自欺欺人地希望那一刻不要到来。
然而没等走到他面前,狾兔便停下了脚步,开始痛苦地嘶吼起来,转过身寻找着敌人,方云睁开眼睛,看到有一支箭矢没入它的背部。
突然,一道人影从他的身旁闪过,像一道风,迅靠近狾兔,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