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祖遥更像是丢了魂一般,坐不住、站不稳。
他瘫软在床上,塞克西的香味还环绕在身边,闭上眼睛便马上浮现出她的一颦一笑。
没想到那个总是微醉的穿着随意的塞克西姐姐,竟然能够如此动人。不对,之前也很动人,只是感觉不同。
祖遥便只盼着时间快过,太阳快下山。如此痴痴的望着窗外,度过了整个下午。
米拉一回客栈,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里。半饷也没有动静。
岛田夹在中间便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此刻大概只想回医院吧。于是找了个借口,便离开客栈再去医院休养一番。
米拉一个下午都闷闷不乐,本来还想鼓励一下祖遥,现在却连看都不想看到他。等到天黑,不见老师回来。她独自走出房间,经过祖遥房间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还是没有敲门。
里面没有动静,是睡着了?
如果是这样,她也觉得宽心。大战将至,本就该养精蓄锐。
摇摇头,算了。米拉踱步走出了客栈,店小二以为她是下楼吃饭,忙上前招呼,不料对方只是默默的摇摇头,就直直走出了大门。
“嘿,奇了怪了。这姑娘昨日还很开朗,怎么今日就又消沉了起来。”他不得其解,摇摇头继续招呼起其他正在唤酒喝的客人。
米拉走在街上,路灯被点亮了。身旁人来人往,越热闹,她越觉得孤单。
七月的夜晚,白天的余热还在继续,米纳加尔德高耸的城墙和建筑繁密的布局,使得城内的散热显得捉襟见肘。路人或敞怀,或摇扇,来自大陆北侧的另一块冰雪大陆的冰块,售价高昂,但却畅销一时,冰镇饮料在此时特别的受人欢迎。仿佛就算只闻了一口冰汽,燥热的身体也能够得到缓和。
米拉的心情却相反。她希望着温暖的事情,温暖的环节,或者,温暖的人。
她想起了科科特村的冷师傅和安大妈。他们是来到这个世界时,第一次看见的人,也是救了自己和祖遥的恩人。他们就像一对慈祥的家长,对自己尽心照顾。
“真的是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米拉轻声自语,眼睛有些泛湿。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出航捕鱼一切顺利吗?应该没问题的吧,冷师傅经验丰富,虽然不是猎人,但对于自然界的嗅觉,却是出奇的好。
他能够通过风向、观察水流,仔细倾听万物的声音,用心感受安全还是危险。
他和安大妈两人相依为命,努力经营着渔业,还有自家后院一片农田。按照平常人,是决计照顾不来的。
但常常听说,夫妻两人,活着活着,其实就活成了一个人。你变成了我的一双手,我变成了你的一双脚。不用言语,一个眼神,便能够知晓对方的意思。
米拉不清楚冷师傅和安大妈是否还存在爱情,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情情爱爱什么的,大概也羞于提及了吧。不过这样的感情却好似胜过了爱情。
一屋一花,一舟一世界。
米拉越想越觉得神往,这样何尝不是美好的归宿。
等到回过神来,发现鼻子两边凉凉的时候,才察觉到落下的泪水。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感伤,她慌忙的擦拭掉泪痕,不让路人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虽然步行的速度很慢,但眼见又来到了城边。这里是居民区,无数的原住民们生活的地方。
这里有成千上百的家庭,晚饭过后,便各自一起聚在树下。
夕阳西下,月明星稀,大人们坐在藤椅上,摇着蒲扇,聊着一天的辛劳。一旁不远处,黄毛小子们在一起嬉戏打闹,做着原始的游戏。他们忘我的追逐,似乎所有的烦恼都与他们绝缘。
有一霎那,米拉甚至忘却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人们曾经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但是现在,却有如世外桃源一般,安静祥和。
她想起训练时,跟祖遥打闹的场景,那是自认识他以来,最朝夕相处的一段时间。尽管来到了异世界,原先那个冒冒失失的、没有野望的男孩子,一点都没变。
他给自己带来了无数的欢乐,让枯燥的训练变得有了记忆点。
就算现在想来——米拉常常在夜晚回味的——祖遥曾提刀面对怪物时的情景,以及他回头看她时,视死如归的眼神,她永远刻在了心里。那一瞬,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孩子,是可以……
可是,总有一种感觉萦绕在心头,说不清道不明。
尤其是在,祖遥流连于酒店老板娘身边,祖遥曾在希尔据点过夜时,尤为明显。
女孩子的寄托感,女孩子的安全感,或许那个人永远不会明白了。
米拉边走边想,思索了一阵。忽然发现,原先在学校时,身边有无数的朋友,就算是跟祖遥拌了嘴角,她也能够转移注意力。大不了跟祖遥冷战几天,到时候他自然会像没事一样赖着脸皮跑过来跟她请教一些十分刻意的问题。
或者,在放学的时候,从背后拍拍她的肩膀,等她回头时,却总是从另一边闪出来,吓自己一跳,不等自己发作,马上从背后掏出一枚自己最爱的芒果口味冰激凌。
“消消气啦。”他会这么说道,然后不由分说的把冰激凌塞进自己的手中。
“好啦,你都接受贿赂了,那就表明原谅我喽?”他边说边跑开的样子,真想上去给他一拳。
米拉忍不住笑出声来,在旁人看来路上一个姑娘突然发笑,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米拉却毫无察觉,她只是觉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