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正朔五年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姬礼在一次早朝中就自己在汉州、淮州之战中所见到的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个建议在将来的某一天终由他施行了,并在将来战火纷飞的日子里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这是一个阴沉沉的一天,空气中都能嗅到水汽的味道,但是雨一直没有降下来,为防患于未然,上早朝的大臣们都带了草编的雨衣;在这样的天气中,气温也是低的很,尤其是在天将明而未明的时候,许多头发胡子发白的大臣都穿上了厚重的衣服。离上朝还有一会儿,所有的大臣们都在朝堂的偏殿里等候执事太监的提示。大臣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而在他们的眼里,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却不是不挠不痒的。只要能够将这些谈话的内容整理出来,那就是一副关系“网”。在与大臣们打过招呼之后,姬礼静静地坐在一个三品官让给他的座位上,默默的想着事情,以致于有人叫他,他都没有察觉。尴尬的对方只好在哈哈笑过之后,与其他的人说起话来。热闹的偏殿里吹进一阵冷风,让人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紧接着,执事太监走进来大声的说道:“各位大人,陛下已经起驾往这边来了,请各位大人早做准备吧。”说完让手下的小太监打开了门。大臣们在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后,耸着肩膀缩着脑袋走进了朝堂。
在太监照例喊过: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站在太子后边的姬礼抢先所有人一步,迈出自己的行列,躬身行礼并说道:“儿臣有事要奏。”这一声震醒了似睡似醒的一些大臣们,因为以他们多年的听觉,第一个出班奏事的人今天不对劲儿,有事情要发生,睁开眼睛朝声源处看去。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那他们日常之中认为的第一个人也被姬礼的这一举动晃了一手,迈出去的一只脚又被硬生生的给怼回去了。
众人只听姬礼说道:“父皇,儿臣前次受命救援宁州,赖父皇之福,将士用命,宁州收服。然而楚国虽然这次被我们击退,但是一旦他们瞅准机会还是会进犯。再加上,赵国趁我们不备,偷袭我淮州,以致现在都没有收服。虽说暗箭难防,但是只要我们有所防备,这样的情况还是可以避免的。为此,儿臣以为朝廷应该对边境的军队的有些方面进行调整,除了练兵、修补城墙之外,就是将士们的吃饭问题,朝廷应将权力下放给地方或者军队。此次,楚国的进犯就凸显出边城地区粮草这一不足。这样说的原因有二,第一,一直以来,边城地区的军队粮食供给都是由当地负责,只有在不够的时候,朝廷才会运粮补充,百姓一旦遭灾自己都吃不上饭,更别说军队,所以汉州等地的灾害也导致当地的军队因粮食不足而人心浮动;第二,边城地区时不时地会受到进犯,一旦打仗,百姓们只顾着保命都没有心思照顾庄稼,甚至还会被拉去守城,这样一来,怎么还会有更多的粮食自给,在灾年保命?全是靠朝廷的救济才得以活命。儿臣建议,其一,朝廷应当下诏让边城的士兵在无战的时候垦开荒地,春耕秋收,做到自给自足,多余的粮食由军队自己保管,超过一定的数额之后,可由朝廷进行收购;其二,军队里的工程队在每年补修完城墙之后,可与当地的州府等衙门合作,参与修河道等大型工程,由当地政府或者朝廷拨给他们银子。”
姬礼说完,尚书右仆射姬文元马上站出来说道:“陛下,二殿下此议万万不可执行啊。自古以来,朝廷与地方都是上级与下级的关系,更别说军队这么重要的地方了。要是朝廷掌握不了军队,边将利用这些粮草造反,后果不堪设想啊。”
姬礼与周文元辩道:“仆射大人言之过甚,文臣武将互不约束,文不管武,无不干文,只有在战时两者才能依靠官职指派对方。多少年来都是靠武将制约武将,此次只是将边城地区的粮食交给他们自己,当地的百姓受益匪浅,想过安定的生活,是不会跟着他们一起造反的。”
“若是被敌军突入城中,而这些粮食又来不及运走,岂不是用来资助敌人了?敌军利用这些粮草据城抵抗反而让我们损失惨重。陛下,臣以为二殿下此议不可执行。”中书令吴温突然插了进来,似乎是要打姬礼一个措手不及。
正当姬礼回击的时候,民部侍郎张绛出班奏道:“臣以为殿下的建议可行,凡事皆可有补救之策,凡事皆可以绕道而行,并不是所有的边城都要如此,只要在其周围的城池中几座施行这种办法即可。因此,臣以为吴大人之言不妥,行军打仗都是要有粮仓的,其中的粮食安全与吴大人说得没有什么区别。打仗是粮食的运送,一趟下来十去六成,剩下的四成才是边城将士们所能吃到的,也就是说,朝廷需要更多的粮食养活这些人。二殿下此议完全可以减轻百姓的负担。”
身为兵部人员的兵部侍郎见到张绛都出来瞎**,自己就不能这么窝在这里不说话了,顾不得顶头上司—兵部尚书了,站出来进行反驳。手下人说完之后,作为兵部资深人员的兵部尚书做了补充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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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晋帝只是闭着眼听大臣们在下面吵,再后来就是打哈欠的听,最后连哈欠也不打了,眼睛也睁开了,双手搭在身前的桌子上,平静的表象之下是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愤怒,他就不明白,这个适合睡觉的天,这个让人心里痒痒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