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说:“老兄,我跟你正相反,如果有一天真的不当官了,我专拣小买卖做,坚决不做大买卖。 你没看眼下这形势吗?凡是做大生意者,首先绕不过三角债这个问题,你看现在有多少企业结不了帐,有多少优秀的企业被三角债拖垮了,只有做小买卖,如卖驴肉火烧,这个肯定不会有三角债问题,没有赊账这一说,谁为了块儿八毛钱还赊着你的,都是现金交易。赔挣当天能见分晓。另外,如果按照利润率来算,小买卖,大生意挣钱。如果你想悠闲挣钱的话,还是做小买卖。做大买卖操心死了。”
孟客说:“别说,你这理论的确很实际,你看那些大饭店大酒店的,要一个菜好几十,但年终一算账,他们还老是说赔钱,相反那些夫妻店倒挣钱。”
“是啊,夫妻店辛苦,什么活儿都是自己干,成本是可控的。当老板自在,但成本不可控。我想人家李嘉诚说过的那句话,他说真正的乐趣,是过去小店打烊后,跟老伴儿在灯下一毛钱一毛钱的数钞票。”
舒晴说:“这样的生活的确让人向往。”
孟客看看彭长宜,又看看舒晴,说道:“不错,有描绘未来美好生活蓝图的,有向往的,配合的不错,不错……”
舒晴看了一眼彭长宜,彭长宜哈哈大笑。
临走的时候,舒晴跟服务员要来两张报纸,她用报纸折出一个纸盒,将三只小鸡鸭装在盒子里,还将泡软的小米撒在纸盒里,告别了孟客,带着幸存的三只小生灵路了。
在回去的路,舒晴和彭长宜讨论着关于牛关屯村的一些事情,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往脚底下一看,立刻惊呆了。
彭长宜不用看,知道她遇到了什么,说道:“是不是又有牺牲的了?”
舒晴半天吃哽咽着说:“是它们集体躺倒了,我害了它们……”
舒晴伤心极了,将那个纸盒放在腿,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彭长宜这次没有笑她,而是将车慢慢地驶离了国道,拐入一条乡间路,停在路边后,说道:“下车,安葬它们吧。”
舒晴下了车,她捧着纸盒,看着田野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小麦,说道:“把它们葬在哪儿?”
彭长宜说:“是啊,这里好啊,葬在麦地,这样它们下世饿不着了。”彭长宜说着,掀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柄军用小铁锹,来到地头,挖了两个小坑,说道:“鸡和鸭分着葬。”
舒晴蹲下,将两只小鸭和一只小鸡轻轻地放在两个坑里。
彭长宜说:“好了,你可以再最后看它们一眼,缅怀一下它们短暂的一生,我要填土了。”
舒晴娇嗔地看了彭长宜一眼,用手捧起土,将两个小坑填满。
彭长宜转身从路边的树折下两根树枝,一个小冢前插一根树枝,说道:“这是它们的墓碑。好了,我们赶路吧。”
舒晴直起身,向彭长宜伸出手,说道:“谢谢你。”
彭长宜漫不经心地跟她握了一下,转身了车,说道:“这是我见过的最隆重的小鸡小鸭的葬礼。”
舒晴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我真的是很伤心……”
彭长宜说:“呵呵,女孩子心都软,理解。”
事情果然让孟客说了,两天后,亢州市委接到了锦安市委组织部的电话通知,明天要来考察姚斌。
晚,他又来到了老领导王家栋的家里。因为他听雯雯说,王圆的妈妈又去北京化疗去了。他一是来问候,二是想跟老部长说说体己话。
刚到王家的院门口,电话响了。他估计这个电话十有**是姚斌打来的,所以一直没有接听。
停好车后,他敲了门,然后才掏出电话,一看,果然是姚斌的,他没有立刻接听,而是任其想了半天,直到他走进部长家的北屋,他都没有接听。
王家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道:“电话这么叫唤你没听见吗?”
彭长宜气鼓鼓地说:“听见了。”
“听见干嘛不接?”
“不接,来气!”
王家栋说:“无论你在跟谁赌气,这都不是一个市委书记应该有的风度。”
“哼,扯淡。我是不接他的电话,他不是能吗?那能去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家栋瞪着他问道。
彭长宜一屁股坐在了沙发,说道:“锦安组织部明天都该来人考察了,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前天孟客要是不跟我说,我还不知道他要去清平当副书记,难怪这段时间和朱国庆打得火热,原来是为了跟我划清界线,好长时间也不到我办公室来了,如果不开常委会,我是想见他,都见不着。”
王家栋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说的是姚斌?”
“不是他是谁?”彭长宜赌气地说。
“明天锦安来人考察他?”
“是啊,我下午头下班的时候接到的通知。”
王家栋看着他说:“孟客怎么知道他想去清平?”
“这个我没细问,但肯定确有其事,不然孟客不会红口白牙说这瞎话。”彭长宜愤懑地说道。
王家栋说:“我不是怀疑孟客的话,我是感觉这不符合组织程序和规定。首先,姚斌是想动动,也不可能自己挑地方,其次是还没有考察呢,也是级还没开会研究呢,怎么下边的消息遍地走了?”
彭长宜看着老领导,说道:“这有什么怪的,肯定是级的某个主要领导许他的愿了呗?”
王家栋摇摇头,说道:“邵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