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部长给他打来了电话,部长说道:“小子,明天周末,回来吗?”
彭长宜说道:“我不准备回去,您有事吗?”
“没什么要紧的事,你老丈母娘给你打电话着吗?”
“打了,她说过两天来三源散散心。”
“还说别的着吗?”
“没有啊。”
“哦——”
彭长宜感觉部长似乎有话跟他说,就说道:“怎么了?难道她还有别的事吗?”
部长说:“你要是没有离不开的理由,就回来吧,家,就是供人回来换脑筋和休息的地方,你要是连家都不回,那还要家干嘛!”
彭长宜听出,部长的话很硬,似乎带着某种怒气,他故意笑了一下,说道:“好,好,您把珍藏的好酒拿出来,我这两天可是胃亏酒啊,几乎没怎么喝,馋了。”
部长没有像往常那样跟他插科打诨,而是“嗯”了一声就挂了。
从部长刚才那教训自己的几句话中,彭长宜感到部长的态度有点反常,放下电话后,他就开始安排回家的事。
半路上,他反复琢磨着部长刚才说的那句话:你要是连家都不回,那还要家干嘛!难道,部长听见了什么?想到这里,他掏出电话,给陈乐打了一个,想了解一下有没有新的情况发生。
陈乐接他的电话从来都不带迟疑的,接通后,就听陈乐大声说道:“您好,有什么指示?”
彭长宜感觉陈乐似乎说话不太方便,里面很嘈杂,他就说道:“你是不是不方便?”
“没事,我刚从靶场下来,您说吧?”
彭长宜心想,什么叫我说吧,我一打电话你就该主动汇报情况,有些话我说得出口吗?他就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这几天,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要有的话我就告诉您了。”陈乐干脆地说道。
“那好,你忙吧。”说着,就挂了电话。
当他回到亢州,走进金盾宾馆部长的房间的时候,部长刚看完新闻联播,见他进了门就说道:“回来的不慢呀?”
“呵呵,您一声令下,别说是三源了,就是天边我也得往回赶呀?”彭长宜笑呵呵地说道。
“开着车着吗?”部长问道。
“没有,让老顾开走了。”彭长宜就看见茶几上,果真放着一瓶还带着红色包装袋的酒。
王家栋放下老花镜,往前坐了坐,说道:“还就是想跟你喝两口了,明天是周末,扯扯闲篇喝点小酒,回家逗逗孙子,日子也不错。”
彭长宜知道王家栋到人大后比较清闲,时间空闲出不少,除去彭长宜这几个铁杆,有些人就渐渐跟他疏远了,他肯定心里不痛快。就说道:“您那个口气把我叫回来,我半路都没敢跟其他人联系,昨天老寇还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他说发现了一个吃海鲜的地方,想请咱们去品尝呢?”
王家栋看着他,说道:“京海昨天晚上请我了,我没去。”
“为什么?”
“唉,下来的人了,又帮不上什么忙了,就少给大伙儿添乱吧。”王家栋说着就点上了一根烟。
“下来是正常的,大趋势,谁都有这么一天,再说,下来也没什么不好,您想想,您要是再不下来,有些人就得急了,眼珠子都得红了。”
“哈哈,是啊。”
“所以啊,太阳,也该从人家的房顶上过一次了。”彭长宜习惯性地撇着嘴说道。
“哈哈。”王家栋大笑,指着彭长宜说道:“你小子,就会给我开心。”
他们说的是范卫东。范卫东这次接任王家栋副书记的职务。按年纪说,范卫东只比王家栋小一岁,这样安排,无疑给外界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让你王家栋挪位子,不是因为年龄关系。所以,王家栋这次去人大,就不那么冠冕堂皇。尤其是翟炳德和他的那番谈话,更让他耿耿于怀,似乎他是沾了儿子的“光”才去了人大。
彭长宜说:“不是我给您开心,您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改革开放多少年了,他从来都是仰着脑袋看您的,费了多少心思啊,见光的,不见光的,可是没少施展啊,最后还不让人家搭上个末班车,不然真是一辈子窝囊死了。”
王家栋笑了,他把茶几上的酒打开,说道:“长宜,今天尝尝这酒,这是樊书记上次路过,给我带的他们那里生产的酒,别小瞧了这酒,这是五星的,比五粮液的价钱还高呢?”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们那里老百姓摆酒席,都喝这种酒。”
“五星的?”王家栋瞪着眼问道。
“呵呵,不是,一星或是两星的。”
“哈哈,我说呢,你要是能让三源百姓摆酒席都喝五星的酒,那我可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那他们就该在家里供着我了,就不会光把我供到土地庙了。”
王家栋说道:“什么?土地庙里有供着你?”
“是啊。”于是,彭长宜就将玉琼开始发现的这事以及后来让人调查和清理的事儿跟部长说了一遍,部长摸了摸下巴说道:“这再次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只有真心给老百姓干的事,才叫不白干!老百姓的感情是最朴素的,他不管你是怎么当的官,给上级送了多少礼,也不管你是谁的人,哪条线上的,你只要给他们办事,办实事,办好事,他们就会感激你,而感激你最好最直接的手段就是给你烧香磕头,让你多留几年。说实在的,当官当到这个份上,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但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