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说道:“前两天我采访过一个上了年纪的女检察官,因为要拍摄,她穿着制服接受的采访,不知为什么,感觉她真的好威风,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没穿检察官的制服前,她就是一个温暖的阿姨,穿上制服后,她的温暖里就有了一种威严了,我在想,你穿检察官的制服肯定也是这个样子,大方,帅气,摩登。”
“哈哈,你可真会用词,还摩登?”女律师笑了,感觉丁一就像是她异地见到的朋友那样,渐渐地没有了戒备心理,她从包里掏出一个长方形钱夹,打开,取出一张照片,说道:“看看,摩登不?”
丁一接过来,这是一张女律师穿检察官制服敬礼的照片,飒爽英姿,挺胸抬头,五指并拢,表情严肃,很威武。丁一赞叹说道:“不但摩登,而且还非常威武!”
女律师笑了,说道:“这是上班的第一天,爸爸给我照的,敬礼的动作他教了我半天才标准,上学军训的时候我学过敬礼的,可是爸爸总是说不标准,这是我唯一的一张着检察官制服的照片,我很珍惜,一年后我就辞职了。”
“哦,能够进入检察院工作,加入到检察官的队伍,是多么人梦寐以求的事儿?你辞职了,是否意味着辞去了铁饭碗?想过以后的路吗?”丁一一下子问出两个问题。
左边点点头,说道:“可以说辞职前该想的都想了,什么保险、公积金,包括以后的婚姻,我都想到了。如果我干律师不成功,注定我不会再回到这支队伍中了,我曾对同事们说,三年以后,如果你们看到我进了学校做了教师,那就是我做律师失败了。没有了铁饭碗,我必须要养活自己。不过说句真心话,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富有挑战性,当时就是爸爸反复往回叫我,我才从深圳回来的,而且当时你先生也是这样劝我的。”
丁一听她这么说,脸就有些红。
女律师继续说道:“我回来工作一年后,尽管我学是专业和工作很对口,但是我不喜欢机关的生活节奏,有压力,没有动力,缺少活力,更没有成就感。慢慢地就把一个人的创造力、想象力、个性与热情耗尽了,年复一年,你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你不知道你应该干什么,更不知道你能干什么。总之,你的命运不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一切都必须听天由命,或者是等待一个赏识你的领导出现,然后,你有幸加入到走马灯式的职位更迭中,这样的机会少的可怜而且转瞬即逝,诚然,我有硕士研究生的学位,我有一个老检察官的父亲,可能会比别人能早一点出人头地,但那也要熬资历,所以我不喜欢这样的工作,相比之下,还是喜欢干律师,律师时刻充满了挑战,总是能调动我的所学,甚至有些案件逼迫你去学平时学不到的知识,比如制枪,我接了那个案子后,专程去了内蒙,请示了军事专家,见识了制枪的全部过程。”
听到她提了“内蒙”两个字,丁一的心又跳了一下,但她压抑下激动,紧接着又问道:“你辞职家里人支持吗?比如爸爸?”
“呵呵。”女律师笑了,呲着两排小白牙说道:“按照惯性思维,你肯定会认为爸爸非常反对我辞职,呵呵,不是的,爸爸是一个非常开明的老头儿,他只要把我从深圳召唤到自己身边,至于从事什么职业,他不会太过于干涉,因为最了解我的就是爸爸,尽管有遗憾,尽管他惋惜,但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因为他已经发现了我做律师的潜质,我跟爸爸说了,做了律师后,如果我前三个案子打不赢的话,就还回来上班?”
“辞职了还能回来?”丁一问道。
“呵呵,”女律师低头笑了,说道:“当然不可能再回检察院了,我可以当教师,而且通过关系,重回司法队伍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我的硬件还是不错的,年龄也有优势。”
丁一感到她说得很轻松,就猜想她的父亲或者她的家族在当地可能会有一些影响,所以她试探着问道:“那么,你前三场官司打赢了吗?”
“我没有回去坐机关,肯定是赢了。”女律师自豪地说道。
“有人说,律师打官司,很大程度上是在打关系,这种说法沾边吗?”丁一问道。
女律师看着丁一笑了,说道:“这一点我很骄傲,我接的前三个案子,都不是本地的,都是周边外地的,我怕大家会这么认为,也想检验一下自己,就有意识地去接外地的案子,包括现在也是这样。尽管我在外地比较有名,但是代理本地的案子不多,这也是爸爸给我定的纪律,他怕人家说我打官司凭借的是关系,毕竟,律师和法院还有检察院的关系是盘根错节的,有的时候,是难以说清楚的,这些,你可是千万不能报道。”
丁一点点头,说道:“但据我所知,律师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是不得拒绝当事人的请求的,你能拒绝本地当事人的请求吗?”
女律师笑了,说道:“不是还有‘如果’吗?”
“嗯?哈哈——”丁一笑了,这才是律师的真正风采,继而说道:“为什么只做刑辫律师?”
女律师说道:“我在检察院的工作是担任死刑复核的工作,我在半年的时间里,就复核过十多起死刑案件,当时天天跟这些案件打交道,致使我的情绪非常低落,工作中打不起精神,甚至对这些死刑案卷有一种天然的抵触,我突然感觉到律师工作的重要,应该有人去帮助那些可怜的、可恨的、处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