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种敏感的动物,在被别人偷窥的时候,往往都会有某种预感,有人称之为第六感。我停下来,静静地观察着身后的动静,唯恐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会忽然从身后跳出来,一分钟之后,当我确定身后却是没有人的时候,我才继续沿着小路向前走。
这条小路直通南山,而且越往山上走,路越窄,两边的荒草也越是茂盛。耳边除了窸窸窣窣的草叶摩擦的声音,便只有远近传来的虫鸣,在这空旷的夜里,这些虫鸣显得格外清楚。我猴头微微动了动,咽了咽口水,继续向前,现在是仲夏,两旁地里的玉米已经有一人来高了,一股淡淡的玉米香味,随着夜风,吹进我的鼻孔。
山上的路,崎岖不平,平时来的人应该不多,因为一旦上山,绝大部分路已经完全被荒草覆盖住了,我的神经略微有些紧张,不知今晚是吉是凶,不过我估计应该是凶多吉少,本来那南山旧宅就是凶宅,而且我早听人说,一般到了午夜,正是阴气最重,阳气最弱的时候,真的要发生什么事情,想必也是在那个时候了,最重要的是失踪的孙明,那个写着孙明名字的白纸人,始终让我心中惴惴不安,孙明虽然平日里做事不太靠谱,但是却也绝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在这个当口他肯定不会和我玩一次这样心跳的恶作剧。
我沿着路一直向前走,可是我根本没有注意,我已经在路上兜兜绕绕走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一瞬间我似乎发觉了什么,因为我忽然意识到耳边静得出奇,除了我的心跳声,刚刚那些草叶摩擦的声音,那些鼓噪的虫鸣声,不知何时都已经消匿得无影无踪了,甚至我的脚步声也变得异常轻微。
我抬起头,天上像是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带水珠的雾气,一轮毛月亮悬在半空,看上去非常瘆人。我有些着急,加快步子向前走,这一次我有意计算着时间,大概又经过了十五分钟,可是依旧看不见原本在南山半山腰的那座旧宅。
难不成遇到了鬼打墙?一种不祥的预感,让我背后的汗毛倏忽之间全部竖立了起来,早先听老人们讲过,一旦遇到鬼打墙,往往整个人都会神志不清,眼前只有一条路,而那条路的尽头不是悬崖绝壁,就是深坑陷阱。而破除鬼打墙的方法是咬破自己的中指,将血液在天上挥舞一下,就可以恢复原状,这些看似简单,可是做起来却并不容易,当我把中指放在嘴里的时候,我才了解到那句“十指连心”的含义,我估计我根本不能像电视或者人物一样,潇洒而决绝的一下咬破手指。
正在我纠结下狠心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口袋有些烫,下意识的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那是二大伯今天给我的那个用红布包着的四方盒子,此时那个盒子竟然热得有些发烫,我连忙拿出盒子,那盒子竟然散发出一阵淡淡的香味,那种香味似曾相识,似乎之前在什么地方曾经闻到过,只是现在却想不起来,随着那阵香味我的脑子也一点点清楚了起来,眼前的雾气越发朦胧,原本悬在天上的毛月亮,已经完全被雾气笼罩住了,只有一团淡淡的黄色,隐约可见。
这究竟是怎么了?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非常沉重,我定了定神,遁着脚步声的方向望去,只见在那雾气之中,一个黑影正在缓缓地向我走来,我身体猛然一颤,想要动,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
“咳咳!”随着脚步声一点点的接近,我听到那个黑影咳嗽了两声,绝对属于重度肺痨那种咳嗽,声音在肺腔内回荡,形成空空的声音。随着他一点点接近,我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老人,他步履蹒跚地走过来,到我跟前的时候,皱了皱眉,眼前这个黑影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有些面善,却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走到我近前,停下了脚步,非常疑惑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声音也让我感觉有那么一点熟悉,我竭力在脑海中回想着,可是始终想不明白,我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他见我紧皱眉头,始终不回答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谨慎地向周围望了望,最后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那个用红布包着的盒子上,冲着我努了努嘴,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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