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藏身处出来。昆仑在小美的天灵盖上拍了一拍,再随手一抓,便把阿伟口中那章鱼般的怪物给抓了出来。
那东西在昆仑手中毫无还手之力,卷着触手想要缠住昆仑的胳膊,被他加力一握便动也不能动,软塌塌的垂了下来。
千冢道:“这东西叫做媚,是地精的一种。它以魅惑男人吸取男人的精气为生。可以藏身尸体内,借月光修炼,消化吸取来的精气。东极山上的山尖石是最具阳精之物,与它这样借月光精华修炼的精怪最是相克。”
江斯卿道:“原来如此,传说媚只要九九八十一天就可以鸠占鹊巢完全与尸体融合,看来这是真的。今天就是你与这尸体的融合之日吧?”
它无力的在昆仑手中挣扎了一下,似乎心有不甘。但东极山尖石对它来说就如同雄黄之与爬蛇,吞了此物下肚任它道行再高此时也都没有还手之力了。
江斯卿又道:“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他精气尽失却还没有死,尸毒入腑却没有异变。是因为你在他身上下了蛊吧?”
林安嵛一听“蛊”这个字首先就想到了云南苗族的蛊术蛊毒,是害人匪浅的阴邪之术。
可下蛊不是苗族特有的巫术么?怎么这地精也会用?
其实“精”这一门大抵分为“山精”、“地精”和“海精”三类。
山精擅术,海精擅咒,地精擅蛊。
传说苗族先祖以每年千头牛羊献祭从地精手里学来了蛊术蛊毒,为的是保族人平安不受外敌入侵,并非害人的邪术。
只是后来有心术不正之人衍生出一些禁术用来谋财害命,当真是愧对了苗家先祖的一番苦心。
这“媚”施在阿伟身上的叫做“同心蛊”。
所谓“同心蛊”,和昆仑与林安嵛、琳琅缔结的无常血契倒有些异曲同工之处,那就是同心蛊可以并联下蛊者与被下蛊人的精魄。
其实光靠阿伟和媚同床共枕的一个多月是不足以把他的精气吸个干净的,真正把精气吸光的就是那些皮肤下长出的蛊虫。
在他们破皮而出之时,就是吸光活人精气之时。
普通人如果被吸光了精气肯定是必死无疑了,但被下了同心蛊的人不会死。
这些蛊虫会回到下蛊者身上,把这些精气运送给她,与她融合。
当蛊虫与下蛊者完全融合之后,这同心蛊就算成了。从此两人同心同德同命同行,这便是同心蛊。
除非下蛊者死了,否则被下蛊者就会永远以一个附属品,或者说是以一个傀儡的身份永远的活下去。
“你说你爱他,你真的爱他吗?”林安嵛听罢江斯卿解释同心蛊,忍不住发问。
千冢道:“让她说。”
昆仑一松手,媚又钻回了女尸体内。
她艰难地坐起来望向阿伟:“爱,我当然爱。同心蛊一辈子只能下一次,如果我不爱他,我就不会浪费我唯一的机会。”
林安嵛愤恨道:“才不是!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爱不是掠夺不是占有,更不是一厢情愿地替别人做主!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该问一问他的想法。问一问他愿不愿意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和你永远在一起!”
媚愣了,她有些不确定地说:“你们人类不是都想要长生不死吗?地精的寿命有千千万万年,和我们定了同心蛊就永远不会死,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林安嵛转过头对阿伟说:“你自己说,你亲口告诉她,你愿意么?”
“你刚刚说,我会有千千万万年?我永远不会死?”阿伟似乎没有听到林安嵛的话,直勾勾地看着媚问道。
媚回答他:“当然,你永远不会死。地精与大地同生,只要这片土地还在,我们就永远不会死。”
阿伟眼中一亮,但随即又暗淡下来:“可是我这幅样子,活着和死了又什么区别?”
媚急切道:“不会的,这都是暂时的。等我把你的精气借月光修炼成丹注回你体内,你就能恢复以前的样子了。”
阿伟猛地激动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媚用力地点点头,她被东极山尖石所伤,这头点得极其费力:“我怎么会骗你?”
林安嵛眼出阿伟的动摇觉得简直不可理喻,想要出言劝阻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
林安嵛不用想也知道又是昆仑捣得鬼,气急败坏地瞪着他想问一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昆仑用传心术对她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该让他自己决定。即使是神,也不能左右人的意志。”
林安嵛不肯罢休,觉得昆仑这就是强词夺理。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往火坑里跳不肯施以援手也就罢了,还要冠冕堂皇的为自己开脱。
“看来我这驱尸毒的药算是白拿了,等你恢复好了,自己替他治吧。”江斯卿是个明白人,耸耸肩就扛着他的药箱出了门。
千冢与琳琅也都默默地跟了出去,林安嵛不肯就范,被昆仑揪着衣领给扔到了江斯卿的大奔上。
林安嵛一落座就气鼓鼓地嚷道:“你们怎么都这样啊?那个小美就是个偏执狂!落在她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你们怎么都不劝劝阿伟啊!”
林安嵛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转朝右冲琳琅道:“他还是不是你朋友啊?你就这么不管他了?”
琳琅只顾低头玩着手机,无所谓道:“本来就不是朋友。以前是同事,后来是老板,再后来就是欠了一个人情的债主。我答应救他,我办到了。之后怎么选择就是他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