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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宅邸后院。
张丽飞站在窗前,隔着窗户向外翘首以盼。
室内铺有供暖的地龙,温煦如春,还有几盆四季常青的盆景植物,将室内点缀得颇为雅致清静。
每逢佳节倍思亲,张丽飞已经快一年时间没有见到父母亲了,受到过巨大的创伤,又独自孤独地承担着身心的创伤在他乡久住……所以几天前与苏淳风、王海菲在电话中沟通,想到这么个绝妙主意后,张丽飞难免心潮起伏激动不已,几乎是度日如年地期待着父母亲的到来。
如今的她,已经不再头戴帷纱的阔边帽以遮掩容颜,脸上虽然还有些小的坑洼和发红的疙瘩,不过已然能明显看出她以往姣好的面容。原本剃光了的头上,也已然长出了乌黑的发丝,只是还未及肩,剪裁后的短发倒也显得干净爽利。脖颈的皮肤恢复的最快最好,不仔细看都看不出粗糙了。
院外,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和话语声。
张丽飞的心猛地提到了嗓眼儿里,她踮起脚尖探着脸往外看,然后看到了圆门处,袁朗和苏淳风率先走入,父母亲随后走了进来。
张丽飞忍不住大步走到门口,但想到自己的皮肤不宜受风寒侵蚀,才停下了脚步。
“丽飞!”徐香耐不住快步小跑到了门前,掀帘而入。
“妈!”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跟在后面进来的袁朗、苏淳风,对视一眼,也不好上前劝说什么,只是面露微笑地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母女二人抱头痛哭的模样。最后进入室内的张开达眼眶发红,强忍着没有流出泪水,只是仔细打量了女儿梨花带雨的脸颊后,发现伤势似乎并不怎么严重,而且看样子明显就是那种不至于留下疤痕的状况,即便是最终会落下些小的坑坑斑斑,稍微一化妆就看不出来了嘛。
“嗯……”张开达轻轻发出一声鼻音提醒这对沉浸在久别重逢中的母女,道:“哭什么哭,淳风和小袁还在场呢。”
张丽飞松开母亲,又扑向父亲:“爸……”
“哎哎,不哭啊,不哭……”张开达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
徐香挤开父女二人,双手捧着女儿的脸颊仔细打量着,一边哽咽着说道:“丽飞啊,咋就那么不小心,烧到了脸,你看看这,这……乖女儿,不哭了啊,你也别担心,妈妈看得出来,这伤的情况,肯定落不下疤痕的,你肯定还会漂漂亮亮的。”
“嗯,嗯,我知道,妈妈……”
袁朗和苏淳风两人愈发尴尬,但也能理解这种状况。
“淳风,让他们一家三口先聊着,咱们到后院客厅说会儿话吧,正好我爷爷还有我爸他们,在那里商量事情,听说你来的消息,也说要我把你们接回来之后,请你过去。”袁朗小声道。
“嗯,好的。”苏淳风点点头。
两人和张丽飞一家三口简单客套几句,便转身走了出去。
后院正堂屋的客厅里。
袁尊、袁赐钦、袁赐辛父子三人正在慢悠悠喝茶,谈论着奇门江湖当前看似平静实则已然暗流涌动的状况——当初受到苏淳风那番模棱两可,说了好似等于白说,含糊其辞的话所影响,家主袁尊当机立断,决定与官方那边虚与委蛇,不表态不反对。随后没多久,他们就很快发现,江湖上诸多宗门流派和世家,都从最初的蠢蠢欲动,开始变得含糊不清,直到后来渐趋对于江湖联盟组建一事的冷淡。
那时候,袁家也已然意识到了什么,就从虚与委蛇转变至冷淡推诿。
事后想想,袁尊以及袁家所有人,都后知后觉地明白,其实没有苏淳风那般旁敲侧击一番话的提醒,他们恐怕也会如诸多宗门流派世家的人一样,很快就会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继而随波逐流地转化为冷淡的态度。只不过那样的话,他们会因为态度的反复从而直接惹怒李全友,以及其所代表的官方。
所以,苏淳风这个年轻人,委实有先见之明啊。
不过最近,奇门江湖暗流涌动,代表着官方态度的李全友,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地流露出了他对于诸多江湖宗门流派世家的不满,把游说的目标放在了年轻的学子身上,同时也是一种对整个江湖所有宗门流派世家的警告。
你们,别想着作壁山观,以不动应万变——都得给我站出来表态!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袁家众人一时间失了方寸,一步错可能就会导致步步错啊。
苏淳风和袁朗一起掀开门帘进入客厅。
“袁老您好。”苏淳风先向坐在堂桌旁的袁尊鞠躬问好,继而向坐在侧桌旁的袁赐钦、袁赐辛问好:“两位前辈好。”
二人微笑点头。
袁尊摆手示意道:“淳风,快请坐……郎儿,去沏茶。”
“哎。”袁朗应了一声,赶紧转过身去沏茶。
“淳风。”袁尊神色认真地说道:“咱们算是关系匪浅的熟人,客套话就不多说了,当前奇门江湖上暗流涌动,根据目前的消息来看,官方很显然是要动真格的了,怎么样?谈谈你对当前奇门江湖情况的分析和想法,如何?”
苏淳风面露谦逊之色,苦笑道:“袁老,您这样抬举我,会把我摔得很惨的。寒假前我在学校里,还受到了李全友教授的警告,说我私底下乱说话,怂恿挑拨江湖宗门流派世家,抵-制江湖联盟的组建……您说我冤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