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就在忙忙碌碌中,嘉靖五年正月到了,大冬天的,小皇帝冒着严寒亲自躬祭皇陵是有原因的。
嘉靖继位已经五年了,每一年都派出大臣遣祭,但现在嘉靖慢慢大了,只要保护好,应该没什么风险,所以去祭祀一下正德就有必要了,这涉及到嘉靖的统治合法性,所以礼部一上书,军机房就同意了。
嘉靖亲自拜祭皇陵之后,还要犒赏三军,在京的文武百官都会受赏,甚至于岁数大的老寿星也会送上一些礼物,说白了,这一次拜祭皇陵本质上就是从礼仪和利益两方面收买文武百官的人心。
张超对待繁琐的礼仪向来是冷眼旁观,但是他当然很明白小皇帝第一次躬祭皇陵的政治意义,所以也十分大方,人财物都准备的十分妥当。
但是他只是一个同进士出身,也不熟悉礼仪,这种礼部的专业工作,他向来插不上嘴,所以他认为自己只需要做好后勤工作就好了。
既然他只是一个做后勤的,那么大冬天的,张超一开始不准备去吃风受冻,再说京中要有大臣留守,他的想法就是待在京中,做好后勤和安保就好,那种出风头的事情还是让大学士们去做比较好。
但是他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老首辅蒋冕给说了一顿。你张子卓深受皇恩,又是正德嘉靖两朝在位时间最长的吏部尚书,乃是外廷百官之首,谁都可以不去,你怎么可以不去呢?再说你不去主持,老夫可没有那个威望去主持此事。
张超被蒋冕这么一规劝,当然只能承认错误,所以也只能勉为其难,硬着头皮准备受点罪了。
就在张超开始认真安排祭陵大典,即将出城的前几天,他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现象。当朝太皇太后张氏说自己不愿意看到先帝的陵寝伤感,所以这一次祭祀皇陵她就不去了。
大臣们很能理解太皇太后的伤痛,她不愿意出门那就不去好了。但是建昌侯张延龄说自己身体有所不适,告病在家,恐怕参加不了这样的大典。
张超等听到张延龄请了病假之后,就让人查了一下到底还有谁不准备跟着小皇帝出城去昌平。
张超不是傻子,他太了解张延龄这样的人物了,生病连跟着皇帝祭祀的力气都没有,这么严重?
那原来的历史上他怎么可能活了那么长的岁数,一直在大牢里熬到了张氏过世,才被无可奈何的白眼狼斩首示众,要知道他可是在大牢待了年之久呀。
当然勋贵也可能偷懒,但是祭祖大典不出席,一旦被御史发现是作假,那到时候被夺了爵位都有可能,那么能够让张延龄冒着夺爵的风险也不出城是为了什么呢?张超不由得陷入了深思之中。
事实上张延龄之所以请病假就是因为他害怕了,大哥他们的筹划看起来万无一失,但是鬼知道张超会怎么对待懿旨,张超要是狗急跳墙,在昌平把他们杀了怎么办?
越是这么想,张延龄越是害怕,所以他就冒出了一个想法就是这次祭陵他不去了,待在京中肯定是安全的,就算张超要n,也没有办法杀进京师,所以张延龄果断请了病假。
为了装的更像一点,大冬天的张延龄又舍不得让自己吃苦,所以他最后想了一个好办法,让家人找来了一个戏子给他乔装打扮了一番。
张鹤龄听到弟弟病了,急忙跑过来探视一番,结果张鹤龄一看张延龄装模作样就知道他在装病。张鹤龄当然猜得出是为了什么。当看到自己的亲弟弟这么怂,张鹤龄也没有办法,毕竟木已成舟,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看到这里,张鹤龄就有些无奈,谁能想到一向胆大妄为的亲弟弟结果事到临头竟然这么的脆弱。为了以防万一,张鹤龄只得交代弟弟的管家这段时间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千万不能暴露张延龄假装生病,要不然惹来御史的n可就不妙了。
根据计划,张鹤龄需要担负重任,到时候指责张超的懿旨会由他陪同张氏的总管太监当面在祭祖大典上宣读。张鹤龄相信在这样的场合,张超将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束手就擒。
这也是为了取信天下,说明太监所宣读的确实是张氏的本意,而不是大臣们假借太皇太后的名义乱来。
而王璟则需要利用他兵部尚书,监管京团营的身份,控制住张超在京中九门提督留守的亲信,保证内城驻军听从太皇太后的命令,所以他也不得不请假。
而其他几位勋贵太监则分别担负重任,分赴新团营各个营地坐镇。他们是为了以防万一,到时候有力量能够动员,要不然这边控制不住京师,那边就算当众宣读圣旨,张超也有反扑的可能。
这样的筹划应该算是比较细致的,唯独有一点就是怕张超发觉这么多人请假,所以王璟等人对于请假的理由和需要请假的人进行了精心准备,就是怕张超看出破绽。
回到府中,张鹤龄越想越是担心,所以他急忙派出信使询问王璟的意见。王璟看到之后,不由得连连跺脚,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但是事到临头,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王璟又不能说停止不干,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安慰了一番张鹤龄,说张超一点异动都没有,请他务必放心。
信使离开后,王璟皱着眉头想了很久,他还是有些担心,想想一旦暴露出来的结果,他就给自己在文官中的几个老朋友写了一封信,请他们在大局未定之前千万不要暴露。
为了以防万一,这封信是王璟用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