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卓,恭喜呀,四十多岁的部堂,最起码可以纵横朝野四十年!”
张超白眼珠子一翻,“张西麓,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以为人人都是五超元老马太傅,真是见识浅陋!”
张超和张彩相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马文升和刘大夏这两个老尚书已经是第多少次请求致仕了,估计他们自己都不太清楚了。
此时天下人都知道两位老尚书要回家了,只有好面子的正德还在不断慰留,但是这份慰留是几分真几分假,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子卓兄,你有何打算?”
张超见张彩眼放异光,知道他十分心动,是来探一探自己的口风,
“我?马上春天就要到了,我也该去宣府了,这不是早就计划好的吗?”
张超十分淡然的说道,他非常清楚这一次兵部尚书根本轮不到自己,尽管民间或者宫中都以为他会顺势接替刘大夏。
张彩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不会吧,子卓,咱们可是同科,你又何必瞒我?现在朝野都可以你要出任大司马,相比焦芳那个无德的老家伙,子卓你可是众望所归呀!”
张超微微一笑,拿出了一份奏折底稿,这是他请求近日出发到宣府的奏折,张超已经正式上奏朝廷,这表明他无意成为兵部尚书的继任者。
张彩有些不明白张超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放弃这样千载难逢的良机。“尚质兄,你不看看朝中部堂们的年纪,自弘治以来,有过四十多岁尚书吗?有那么多老资格在,怎么可能轮的上我?与其被人在廷推时赶下来,还不如主动退出,这样还可以得一些补偿。”
听张超这么一说,张彩也有些失望,他虽然比张超年长,但两人资历相当,张超不敢想兵部尚书,他又怎么敢想吏部右侍郎?
张超看张彩有些神情黯然,压低声音说道,“我已经听说刘首辅有意革去皇庄,监督内库,老兄,你觉得天子能答应吗?天子要是不答应,大臣们能罢休吗?到时候大家伙都上书,你我能躲的过吗?此时咱们还不如躲在外面,喝喝茶看看热闹,何必掺和进来。”
听张超这么一说,张彩立刻反应过来,是呀,时机不对呀,如果不是急着升官,以至于迷惑了心智,以张彩的才智,他是很容易看出其中隐含的危险。
“那子卓兄以为该当如何?”
“靳兄因为母丧已经辞官守制,朝廷已经同意宋兄出任宣府巡抚,协助于我,不知道尚质兄意欲如何?”
张彩无语,张超竟然可以把一个大理寺少卿直接运作成了宣府巡抚,他该对宣府的那些将官多么恨呀,而且朝廷竟然也同意了,看来为了让张超主动走人,刘首辅代价也付出不少。
“我?我本来想进入吏部,只是张兄这么一说,我却是有些犹豫了。”
张超心说,张彩的野心真不他一路官运亨通,吏部主事,员外郎,郎中这么升了上来,现在是通政司右通政,竟然想一步跳到吏部侍郎,看来私底下应该做了不少工作。
张彩的本事很大,他是朝中少有的陕西能人,据张超所知,他私底下与刘瑾走动比较频繁张超又与杨一清关系很好,杨一清甚至推荐张超接替自己,那么他肯定与李东阳关系也很好,敢打吏部的主意确实是有资本的。
张超想了想,“我等多人出外,朝中没有人也不是事情,若是尚质兄愿意留京也是一桩好事,只是还需小心谨慎呀!若是没事,与刘公公见上几面也是好的。”
张超这么说话,张彩还能不清楚吗?他试探的问道,“子卓,你不看好刘首辅?”
张超微微点了点头,“皇帝再年幼,那也是皇帝。只是刘首辅威望太高,若是斗法起来,士林必然支持首辅,如此一来,若是咱们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恐招惹是非呀!
小弟还没有学会这一套闪转腾挪的本领,所以着急出外,老兄,你长袖善舞,若是留京,想必无碍。”
张彩听完心情有些沉重,他毕竟是士大夫的一员,张超虽然自称不善于争斗,但是这家伙眼光很准,他不看好刘健能成事,那这十有就有可能成为现实。也许是要多看望一下同乡了,特别是突然冒出来一个奉圣夫人,刘公公最近气正不顺呢。
张超眯着眼看着张彩告辞而去,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当然知道这个人在刘瑾专权时期扮演的角色,不让他回到刘瑾身边,刘瑾连谋士都没有,还怎么折腾大臣?
张超宣布退出兵部尚书的竞争,这样一来,局势就变得明朗了,焦芳顺理成章的接替了吏部尚书,而张彩则走通了李东阳的路线,被添加到吏部右侍郎的廷议推举名单中,然后正德皇帝得了刘瑾的介绍,顺利点张彩为吏部右侍郎。
为了安抚张超,刘健提议张超升为右都御史兼任宣大总督,这样就把张超彻底踢出了朝廷,这时刘健与李东阳进行了一番政治交易。
李东阳的同科,原南京兵部尚书,天顺八年进士,南都四君子之一的张敷华接任左都御史,以加强对御史的控制,保证科保持一致。
原南京吏部尚书林翰改任兵部尚书,原户部右侍郎,河南人许宁改任兵部左侍郎同时原宣大总督刘宇入京,出任右都御史,兵部尚书兼提督团营,从而控制军队,为刘健等人为即将到来的与太监的决战做准备。
王琼由副都御史总督漕运改任户部右侍郎,李东阳的门生邵宝则由湖广布政使改任副都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