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不务正业跑去看杂耍,当然瞒不过有天眼的士大夫,所以次日一早一大堆的弹劾又冒了出来,九虎又一次被骂了。
张超此时迎来了圣旨,可是现在已经是快过年了,宣府天寒地冻,朝廷也太不人道了些,所以张超不得不上奏折说,自己旧伤复发,请求朝廷推迟,年后出发。
新出炉的张太保只好窝在家中养病,所以一大群好友就跑出来看望他。靳贵,李启思,张彩和宋珫现在都在京中,他们在张家潇洒自在的好吃好喝了一番。
李启思地位低了点,其他三位离六部侍郎的位置都差的不远,前途一片光明,但是这几位都对目前的朝局十分忧虑,非常希望听一听张超的意思。
张超笑着说道,“昔日太祖皇帝得天下靠的就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时至今日,这仍然是至理名言,不过朝廷如何变动,都需要治理天下的人,咱们这一批人年富力强,只要坐好了自己的本职,别瞎掺和,想来前途还是光明的。”
张彩点点头,却有些忧虑的说道,“只是这九虎,名声实在差了点,咱们都有贤名,若是不骂几声,恐怕士林那边交代不过去呀”
张超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骂当然得骂,但不能做出头鸟,而且要讲技巧。如果弹劾天子,要记得当今天子年幼,不要说大话套话,徒惹天子反感不说,还起不到进谏的作用。
另外九虎之中,对于刘瑾要格外当心,此人凶狠狡诈,残酷异常,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随意出手。”
张超说完,众人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需要根据自己这段时间的见闻,来思考张超的说法是不是很合理,这个时候李启思却突然问道,“子卓兄,你对于何太监有什么看法”
张超皱了皱眉头,他突然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李启思与何聪有深仇大恨,而且是不可能消弥的,谁也不可能帮何太监安上一个蛋蛋。
现在何聪贵为九虎之一,李启思只是一个普通的侍讲学士,此时两人的地位有了很大的变化,若是何聪报复李启思,那就麻烦很大了。
当然何聪想报复李启思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毕竟李启思与张超联姻,又是李东阳的门生,而且是清贵的翰林,没有正当理由,何聪也别想报复成功。
李启思有这么一问,也表明他意识了这个问题,或者说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他需要得到张超的帮助。
但是何聪是张超在宫中的内线,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相比较而言,何聪目前甚至以后都比李启思的地位要重要的多,所以张超绝不可能为了李启思去动摇何聪,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所以张超作势想了想说道,“当年侍奉太子时,我与何太监接触不多。现在虽然他被归为九虎之一,但除了逢迎君上,也没有听说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姑且观之吧。”
张超说完,李启思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就没有再说什么,事实上李启思对于故人何聪摇身一变,变成天子身边的太监,也是出乎意外,甚至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当年对于何聪倒霉是亏心的,所以他当然担心何聪的报复,但是作为清贵的翰林,李启思并不畏惧何聪,特别是目前宫内宫外对于九虎一片喊打之际。
他之所以询问张超,是想知道张超对于当年的旧事到底知不知情,在这个以弘治三年进士为核心的小集团里,李启思的地位并不高,如果万一何聪要报复他,或者他要除掉这个隐患,都必须寻求张超的帮助。
张超的反应看起来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但恰恰如此,却引起了李启思的担心,以张超的应该对何聪有所调查,那么张超现在的态度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张超给皇帝出了一个讨伐鞑靼的主意之后,就告病在家,甚至兵部都没有去报道,这当然引起了刘大夏的极度不满。
马上弘治十八年就要过去,正德元年就要开始,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时代,刘大夏是十分痛苦的。
作为弘治皇帝最宠信的大臣,自从新帝登基以来却过得相当不顺。他没有想到内阁和马文升这些人竟然会对他如此不满,不断的打压于他。
最让他心伤的是,正德皇帝对他也很不信任,还有九虎等太监不断的进谗言,所以马文升已经有些不安于位了。
立身唯谨,避嫌疑,远祸端,凡事预留退路,不思进,先思退。满则自损,贵则自抑,所以能善保其身,所以如何退下去非常值得讲究。
作为与刘东阳,杨一清齐名的楚地三杰,刘大夏不断的上奏朝廷,请求清除过去的弊政,如果皇帝愿意听,他就不避疑难,把那些难啃的骨头都给啃下来。
如果皇帝不听,谁都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国家,也可以在士林中有一个好名声。如此两全其美,公私兼顾,所以刘大夏按照自己的想法,不断的请求撤销宦官,淘汰那些吃空饷的武官等等,都是得罪人的事情,就让他在临走之前做一些好事吧。
他已经知道了正德对于大汉将军们罢工的态度,知道自己的意见不被采纳,倒也毫不为奇,所以此时刘大夏已经准备过段时间上辞呈。
对于刚刚登基的正德皇帝,刘大夏是有感情的,他非常希望正德成为一个与先帝相似的有道明君。弘治盛世刚刚过去,正德一个孩子继位,没什么治国经验,垂拱而治,让士大夫们治理好国家不是很好吗
等过几年刘健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