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敬等人严阵以待,只要哨塔上的人又任何不轨举动,就会全力还击。哨塔是钢结构的,不管这些枪能不能把它打烂,至少上面的人不会好受。
就这么僵持了四五分钟,大家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可没想到的是,突然从哨塔上吊下来一根绳子,一头还栓着一把狙击步枪。为防有诈,李子敬小心翼翼的去检查了一下枪械,发现没问题后把那把枪给收好,又举枪重新对准哨塔。
又一根杆子从哨塔的门缝中伸出来,上面还挂着一张白布,随风飘扬。底下的人面面相窥,对方把武器交出来后,又打了白旗,这是要投降的意思啊。
“上面的人听着,现在慢慢从上面给我下来。”李子敬示意大家别轻举妄动。
刚喊完,上面就伸出两条腿,停了几秒钟,似乎在确定对方会不会开枪后。接着才见一个身着黑色制服的人顺着哨塔梯子往下爬。
那人落地后,很配合的举着双手抱头,虽有十来把枪抵着他,却不见又丝毫恐惧的神色。从交出武器,到打白旗,投降在他看来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你们是什么人?”那人处于劣势反倒先问道。
刚才发生枪响,其他人并不清楚事情原委,只有宋牧原见识到在千钧一发间解救他的高超枪法。这家伙年级大约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宋牧原猜想,他可能是原本监狱中的武装部门人员。
然后处处小心是末日生存重要法则,尽管眼前的年轻人全身散发出一股不一样的气息,却难保不是有犯人乘着大乱伪装的,毕竟现在这里估计也就只有他一个幸存者,谁也不能证明他的真实身份。
“李哥,他刚才救了我。”宋牧原怕李子敬他们动粗,赶忙解释道。
李子敬看了宋牧原一眼,心里有了计较,见有人爬上了哨塔,朝他打了手势,才让旁边的人放下枪,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有些不服气的撇了一下嘴,道:“我是隶属麻山监狱防暴队狙击手林西政,档案室里有我的资料,不信你可以去查。”
原本是他询问对方,现在反倒自报身份,林西政心中郁闷至极。可目前有什么办法,对方人数众多,而且已经破门进入麻山监狱,自己就算想动点歪脑筋,在绝对实力面前,也都会被冲垮。
只不过对方并没有对自己用强的意思,虽然李子敬态度并不怎么友好,包括其他人对他也是一副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就会拔枪相向的样子。但林西政很清楚,这些人并不像以前遇到的那些幸存者一样。
既然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也完全没有退路,那索性接受这一切。更何况,这些时间他一个人太久了,每天窝在哨塔上,吃不好,睡不安稳,平时只能透过望远镜来观察外面的世界。无聊的时候数数地上的蚂蚁,或者自言自语的说会话,再这样下去,他都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回变成神经病。
查李子敬当然会叫人查,现在可不是客套的社会。活动区域被清理出来,显得干净多了,大门被打开,车辆也有序的停在一边空地上。有武器的战斗队员,也分散开去,有的去周围警戒,有的帮着清理内部丧尸。
“你一直都呆在这里?为什么不走?”此时这里也只剩下四五个人,李子敬才问道。
“我能到哪里去,当时监狱出现暴乱,眼看着我们这点人控制不住局面,呼叫的支援也迟迟不到,我们几个同事就拿着武器,各自躲起来了。我当时和两个同事躲在哨塔上,一夜暴乱后,第二天才敢探出头来看。”林西政的双手粗糙的像老树皮,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他沉重的吐了口气道:“我们躲了两三天,试图寻找其他同事,可这监狱里,除了我们三个,哪里还有活人。后来有一个本地的同事,急着要回家,就说是出去帮我们呼叫救援,可我们等了半个月,他也没有回来。我和另一个同事就猜想,我们这都闹成这样了,更何况是外面。”
林西政是北方人,距离这里好几千公里,电话失去作用后,除了广播还偶尔接收到一些信号,就没有别的办法。也多亏监狱里储藏了不少食物,既然不敢外出,就索性躲着,等待组织上的救援。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等就是一年,另一个同事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煎熬,也在某一天的清晨偷偷溜走,再也没有回来。
李子敬爬上林西政这一年来生活的哨塔,上面大约是一个十平见方的房间,只有一张凳子和一张桌子。地上铺了一些棉被,却整理的很干净。一些矿泉水瓶和食品包装被装在一个纸箱里,在桌子底下有半袋子大米。
哨塔的位置,不但可以看到监狱全貌,还可以看到监狱外一公里内的景物,难怪他会挑选这样一个地方,早在车队进入葫芦口时,林西政就发现了,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个位置在视野确实不错,李子敬心里已经盘算着怎么安排岗哨。
有人去档案室找到了林西政的资料,确认他并没有撒谎后,李子敬的态度变了许多。毕竟他是唯一一个队麻山监狱熟悉的人,以后说不定还有许多用得着的地方,现在把关系搞僵,对谁都没有好处。
宋牧原对林西政出手相救十分感激,在李子敬和林西政交谈时,他一直在旁边听,时不时的表现出一丝维护的意思。李子敬心里虽有些不悦,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交代宋牧原,平时多留意一些。
麻山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