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逃走”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太过敏感,或许他想到了岚,或许他觉得有些悔恨,总而言之,熊楚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身体不由得轻轻颤抖了一下。
“逃,又能够逃到哪里去呢?”熊楚喃喃道。
“我们只要离开这里就行,我只是不想离开你。”夏芸说道。
“逃,真的可以解决问题吗?”熊楚仍旧是喃喃道。
夏芸抬起头,看着熊楚脸上的迷茫和苦笑的神色,道:“楚大哥,你……你怎么了?”
熊楚这才回过神来,道:“没什么,芸儿,我是说……你说过的……那个……”
夏芸道:“什么?”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熊楚总算说出了这句话。
良辰美景,七夕晚上的烟火再美,终究只有这一晚。该有秦少游的这一句话,才能够让依依不舍的情侣们有分离的勇气。
夏芸脸上一红,道:“你干嘛突然说这句话,讨厌。”
“我不是怕你说我笨吗?所以就说这句话了。”熊楚搂着夏芸,笑道,“而且,你是大明公主,就算我们逃到天涯海角,总会有人会找到我们的。”
夏芸道:“好吧,我的确是该回去了。不过,你一定要想我。而且,你想我一定要比我想你多得多。”
熊楚道:“为什么?”
夏芸轻轻一笑,道:“因为想一个人是很痛苦的,当我痛苦的时候,知道远方还有一个人比我更痛苦,这样我的痛苦就会减轻一些了。”
熊楚道:“还有这种说法?”
夏芸点了点头,指着熊楚,又道:“还有,你要和雨柔妹妹保持距离,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熊楚道:“你之前不是说要我多照顾她吗?”
夏芸白了他一眼,道:“照顾归照顾,但你要是和她有什么亲密的举动,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女孩子如果说她不理你的时候,那往往就是最在意你的时候。
熊楚道:“你放心,我一直当她是我的妹妹,她父母怎么说也是死在我们面前,我只是尽兄长的本分照顾她而已。”
夏芸娇嗔道:“雨柔妹妹她对你……反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怕……只怕我这一走,你们……日久生情,就可怜我一个人在皇宫内院孤独终老……”越说声音越是悲伤。
熊楚紧搂着夏芸,拍着她的后背,道:“好了,怎么越说越难过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等你的。你要是再说下去,我也要跟着哭起来了。”
夏芸这才没有说下去。
两人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夏芸红着脸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你……你就没有……没有什么表示吗?”
“什么表示?”熊楚笑道,那笑容中有一丝狡黠。
“哼,你……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我……”夏芸在熊楚的胸口狠狠地拧了一下。
然而她的手却渐渐松开了,滑到了熊楚的脖子上,紧紧搂着。
因为熊楚已经吻了过去。
这一次,熊楚可不想再错过了。
七夕之夜,月已是残月,风已是晓风,没有奇怪的声音,没有人会过来,铺满月华的草地上,只有两个陷入爱河的青春男女在分别时刻所有的依恋和不舍。这浓烈的吻中,没有所谓的yù_wàng,只有最为简单、最为纯洁、最值得纪念的爱情。
一个人最美的年华里,若是没有遇见这样一场爱情,总该是遗憾的。
从当初的一吻定情,到现在的一吻情深,两人的心,终究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只是,这本只有两个人的场景里,终究还是出现了第三个人影。
苏雨柔伫立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她站了多久。鹅黄色的衣裳随风飘飘,乌黑发亮的青丝随之轻扬,拍打在她的脸上,她那一动不动的眸子里。
风吹过,泪滑落,这个绝美的江南女子,即使是悲伤的时候,也是如同一蓑秋雨打在那一地枯黄的梧桐叶上,平平淡淡,却又缠绵凄凉,直教人心碎。
只可惜,没有人看见她的眼泪,心碎的只有她一人。
无论是温存的欢愉,还是断肠的悲伤,总是短暂的。
因为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
熊楚望着夏芸的背影,心里默默地说着“再见”,其实他也不知道,所谓的再见,是否是再也不见。
逍遥子望着熊楚,摇头叹息。
“师父,你别这样……”
熊楚听见是苏雨柔的声音,连忙回头,却是苏雨柔正拉着冷月寒,样子十分忸怩,满面羞红。
“师父?雨柔,你拜了她为师?”熊楚问道。
苏雨柔低着头,小声说道:“是……是的。”
冷月寒几乎是用力一拽,将苏雨柔甩进了熊楚的怀抱里,冷冷地道:“既然那个臭丫头走了,那你现在就和雨柔成亲!”
“师父,我……”苏雨柔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
冷月寒道:“怎么?你不喜欢这小子?”
这个问题对于苏雨柔这样的女子来说,回答向来都是沉默,她只是看了一眼熊楚,便低下了头,脸色羞红。
熊楚道:“前辈,这样做未免太草率了吧。”
“什么草率不草率,你的师父,雨柔的师父都在这里,你们既是都无父无母,那么师父便是你们的父母,虽无媒妁之言,但已有了父母之命,就这么办了”冷月寒道。
这时,赵十一也走了过来,哈哈一笑,道:“这小姑娘长得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