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等人被抓了回来,狠狠地挨了一顿揍。
王府的侍卫,可不是吃素的。至少比九道山庄的那些打手强。
熊楚也被打了一顿,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那群奴隶打,只是零星地听他们说似乎是自己向王府的人告了密。
等那些奴隶离开后,熊楚一个人躺在厨房旁边的草地上,伤痕累累。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同九道山庄中所受的痛苦来说,这点伤不算什么。
他苦笑了一声,然后他就看见了李进,手里还拿着个馒头,似乎还是白天的那个小馒头。
然后李进略带愧疚地看着熊楚,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他唆使那群人跟着他一起逃跑,也想劝熊楚一起逃跑,但熊楚没有答应。之后,他们被侍卫抓了回来,打了一顿。那些奴隶气不过,认为是李进害得他们挨了一顿打,便想报复。李进为了不使自己受更重的伤,就欺骗他们说是熊楚向王府告密,他们才会失败的。
于是熊楚,替李进挨了一顿冤枉的报复。
“朋友有难,为朋友两肋插刀,果然够义气!看来你这个朋友我没有白交,我就剩这个馒头了,就当做是报答吧。”
熊楚将馒头扔进了草丛里,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厨房里。他的住处就是在厨房里面一间用木板隔出的一块狭小空间,地上铺着一个草席,上面摆放着一个包裹,隐隐有股腥臭味传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这样做是有点对不起你,不过我保证,我欠你的人情一定会还的。哎,我李进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李进跟着走了进来,说道。
然后他就看见了熊楚冷冷的目光。
李进尴尬地笑了笑,道:“当然,有时候开开玩笑也是可以的,你别太认真啊。不过,大是大非面前我可是很坚定的,以前我在县老爷那里办事的时候,有一次来了个更大的官,似乎和县太爷有些过节,硬要我栽赃陷害县太爷。这县太爷人虽不好,但是个好官,所有他们就算把我打得皮开肉绽,我一个字都没有说,而起……”
“你说完了吗?”熊楚冷冷地说了一句,夜突然静了起来。
李进向来善于交际,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物他都接触过,自然也知道熊楚这种人不喜欢和别人说话,立马说道:“说,说完了……哎,你这包裹里装的是什么?怎么有股血腥味?”
李进顺手就想拿起来看看,谁知熊楚突然大喝一声,道:“别碰她!”
李进吓得滚到了地上,知道自己若是再不离开,就真的没好果子吃了,连忙道:“好,好,我不碰,我不碰。你先休息,我走了,走了。”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熊楚没有理会他,而是轻轻地解开了包裹。屋子里顿时满是腥臭味。
灯光下,那是一件破旧不堪的衣服,衣服上的颜色都褪去了许多,不过上面血迹斑斑,看上去倒是显得十分地刺眼醒目。
这是岚死的那天熊楚所穿的衣服。
熊楚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捧起,脸轻轻地沿着衣服滑了滑,脸上有幸福的笑容溢出。然后又将鼻子凑了过去,似乎闻到了岚身上那淡淡的香味。当然,也许只有他一个人闻得到。
没有月光的夜里,熊楚就这样靠着墙壁,轻轻枕着那件衣服,进入了梦乡。
王府的生活,似乎除了那天晚上被那群奴隶打了一顿之后,便显得有些无聊了。熊楚只是每天在厨房里劈柴、烧火、洗碗、烧水,王府的伙食比九道山庄要好得多。这里的管家虽然也很严厉,不过他们似乎都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奉承上级上去了,对于他们这些奴隶,他们则是能少管就少管。
熊楚也乐得这样,一个人默默地在厨房里工作,等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灯火阑珊的时候,可以看见他再厨房外面的草地上偷偷地练习着项家六十四路拳法。尽管只是看过项世雄练了十天,熊楚也把招式记得差不多了。
但武学修为,若没有名师指点,他这样邯郸学步,进步也不是很大。特别是十招之后,铁拳的诸般变化,需要前后融会贯通,否则只有招式,而不能做到制敌致胜。不过熊楚也只能是这样默默地练,目前只有这个办法。
这几日,王府中显得格外喜庆,处处都是红灯笼高挂,王员外一家都是身穿红色绸缎,喜气洋洋。原来,三天后,便是王员外六十大寿。而远在京城的,他的一心修道的皇帝居然也听说了这事,百忙之中,竟是思念老臣,恰好初云公主要来江南游玩,于是便要求初云公主顺便前去贺寿,听说这两日就会到。
而熊楚的工作也变得沉重起来,这几日王府的宾客多了许多,光早上的碗他就要洗到中午,而晚上的碗则是要洗到深夜,格外忙碌。
这日,熊楚正在厨房门口洗碗,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喧闹声,紧接着一个身影突然蹿进了厨房,有淡淡香味飘过。
熊楚一惊,回头瞥去,但见一个青衣女子躲在自己的那个小“房间”里,澄澈的双眸,似水波;白皙的皮肤,如凝脂。精致的鼻子、小巧的嘴巴,整个人给人以一种灵动的感觉,看上去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那女子朝他眨了眨眼睛,将手指放在嘴唇边上,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将木板移过来,躲了进去。
王府的侍卫立刻跟了过来,他们四处瞅了瞅,然后对熊楚说道:“喂,你刚才有看见一个丫头到这边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