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前,姬傲剑答应了八姐要来拍卖会捧场。
可是仔细一想,我堂堂一个大宗师,难道当真要扮庸俗的暴发户不成?万万不行,怎么也得有个清高无比,格调无双的身份,才能衬出我天上少有,人间绝无的气质才华。
既要一掷千金,还要视金银财宝如粪土;既要不惧权势,还要看世俗功名为浮云;既要代表传统文化,还要出国跨洋若等闲;既要活在当代,还要通晓过去未来五百年……
所以,不用考虑了,果断当神仙吧,而且还是一个与时俱进的神仙。
以大宗师的通天手段,随意显露一二,本就非常容易被世人当作是活神仙下凡。中国的佛道高人,外国的大通灵师,无不如此。这些匪夷所思的效果,其实说穿了,也就是表演一台现场魔术而已。
而且十妹非常有节操地抛弃了“耳朵识字”“空盆变蛇”“密瓶出药”之类的老套节目,出手的乃是“凌空悬浮”“雷神之锤”“奇门遁甲”独门绝活,让看惯了大师场面的松江公子们耳目一新,越发觉得他真是神仙。
这场拍卖会由松江名人珊瑚小姐主持,拿出来的拍品貌似是按年代分段,首先是些上古时期的彩陶、青铜器之类,各种古朴沧桑,充满了悠久岁月的文明气息。
但是这些物件古则古矣,却也是人类早期历史的产品,诸般细节上的精美程度与后世尚有距离,除了特定的考古爱好者,富豪人家通常也不会用这个地步的老古董充门面。
十件拍品中,只有四五件被人叫价,这还是南洋商人频频捧场的缘故,过程中几乎又无人竞争,基本以底价成交。至于松江少爷,本就没有出价的心思,对于这种不温不火的场面十分满意。
那骆公子心道,是了,南洋商客也不是冤大头,怎么可能会平空就高价买一些破好到那个地步,直接低息为她融资岂不更方便,何必在拍卖会上来这一手?以现在这样零零碎碎的小交易量,水镜小姐的财政紧张是不能通过这次拍卖会来缓解的。
姬水镜越来越看不下去了,斥道,“各位公子,你们到现在都一动不动,莫非想让远来的朋友以为我们大松江就穷困潦倒如此?还是想说明我们江南子弟没有一点文化艺术方面的修养熏陶?”
然而各位公子不上这个当,只是轻松一笑,“水镜小姐,做人需得尊老敬贤,老前辈们看重的喜爱之物,我们做晚辈的岂能与他们相争?”
“青铜之物虽好,无奈家中所藏已是甚多,不必添加了。”
“是极,是极,近年来吴地古墓发掘甚多,上古、先秦器具层出不穷,我等大有所获,自然不再有过多需求。”
更有人道,“水镜小姐,我在文物贩子中风闻,如今掘墓摸金的队伍中,你于背后支持甚多,不知可有此事?”
姬水镜怒道,“闭嘴,本小姐看起来像是发死人财的那种人吗?”
众人不由心下一乐:此事若是为真,说明水镜小姐真是经济窘迫,开辟财源已经饥不择食了。其实她究竟需要多少资本度过难关都是可以猜得出来,方才她向小仙长索赔一千箱黄金,*不离十就是这个数字了。只是到现在为止,她也不过要到了百余箱,加上这次拍卖会所得,最多不会超过两百箱,还有八成以上的缺口。
小仙长此刻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仿佛已是神游天外。
姬水镜又坐到他的身边,柔声说道,“仙长,你说好了要给小女子捧场的,怎么到现在一件还不入手呢?”
小仙长眼皮都不抬一下,“台上所见,无非都是世俗之物,难入本座法眼。”
法眼你妹!姬水镜心头冒火,耐着性子说道,“莫非连越王勾践剑这样的国宝级珍品,仙长也看不上吗?”
“不过是凡铁而已,又不能炼成飞剑,要它何用?”小仙长悠悠叹了一声,“若是有轩辕剑、开天斧这样的上古神兵,本座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姬水镜额上青筋扭动:想要轩辕剑,开天斧?是不是干脆再凑个十大神装,好让你把攻防数值和天赋技能全部点满?
她暗中传声道,“十妹,说好了你要当众交给我一千个箱子,可目下才仅仅一成,你老是推三阻四,这是什么意思?”
“我堂堂一个神仙,要是没有充分的理由,轻易就被你忽悠去了一千箱黄金,岂不显得我智商很低?”小仙长目不斜视,亦传声道,“这会严重影响我在世人心中的高大形象。”
“你一个逗比还有什么形象!”
姬水镜差点真的吼了出来,强自平心静气了一阵,忽然娇滴滴说道,“仙长,我看你青春年少,风华正茂,不知可有心上之人?”
小仙长稀里糊涂地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是个一心清修的向道之士,岂会去贪图世间美色?”
“仙长,这不叫贪图世间美色,这叫历练红尘。”
“历练红尘?”
“是啊,没有入世,何来出世?要想跳出红尘,唯有经历红尘,才有红尘可跳。”姬水镜一本正经地说,“所以仙长你要一一尝过红尘百态,经历人间情`爱,让自己的人生完整起来,然后超凡脱俗,离世成仙,才有意义。”
小仙长思忖着,“这种理论怎么感觉闻所未闻?”
“仙长你一定是在海外修仙久了,所以不知道中土修真理论的发展,这可是当今修真界的主流观点。”姬水镜滔滔不绝,“说到苦修,南亚中亚有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