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在心头,同样一叹。
不得不叹,川北的硝烟还未散尽,川北之战,竟以自己意想不到的速度转移到了黔西。
苏降雪是宁愿削弱他在短刀谷的力量,孤注一掷也要绊倒自己!这是怎样险峻的一步棋!难怪苏降雪这些日子一直不动声色,他原来是这么想的:输了川北不要紧,在黔西可以赢回来!
差一点,田若凝就可以趁自己尚在途中,将吟儿和魔门一并摧毁!若无田若冶的“自作主张”、通风报信和未雨绸缪,后果……不堪设想……
说田若冶功不可没,一点都不过分啊……
“既然寒潭有田女侠相助,最近几日,魔军可全力去抵御外敌。”林阡即刻嘱咐林美材、何慧如。
“主公,那唐门的冰虫,致诚他,一直不肯给主母尝试……”这时向清风上得前来,面露难色。
“怎么?还有一种药吟儿没有服用?”林阡一怔。
杨致诚即刻反对:“主公,据我所知,那冰虫生于天上极寒之地,是唐门最剧烈的毒物,它喷出的毒气,会令人瞬间就脏腑冻碎……这样的剧毒之物,致诚怕主母她受不起!”侧过头去,极尽钢硬,“主公,致诚不赞成主母用它!”
“但厉夫人交托之时,曾言明她所制造的火毒,也是集合了唐门的至热毒药,由冰虫来救,是以毒攻毒之效。”向清风说。
“待我看了她现今状况,再做决定。”林阡轻声压制住双方的互不相让,进入那洞穴边界。他们看他还如以往一样的冷静沉着,或宽心,或惊叹,或感慨,却都令行禁止,莫敢不从。
理智驱使着他作出这样那样的决定,他也早就备好了那预备了一路的仅一句话。但当穿过边界见到棺中吟儿的第一刻,才知这离开她的四十九天原来自己根本就是虚度,才知自己就算可以独自一人完成两个人的功业却还不能接受失去她的现实,才知自己伫立她身边良久仍是如鲠在喉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只能握住她的手,他知道他不用说一句她就明白他回来了又来陪她了,可是,还有最后的不到两天了……他孤单站立寒棺之侧,竟感觉无助至极,无论穿了多厚的衣衫、服了多少的御寒丹药,还是感觉冷风直往衣中钻,肆意割剜着他的血肉。这种寒意,前所未有,是一种极度的无勇气、不自信。这一生,只为她一个。
“我对吟儿发誓要带来一个如黔灵峰般的短刀谷,却先一步让黔灵峰变成了短刀谷……”当从田若冶的口中,得知田若凝九月廿四就已经往黔西进发,他明白这是曹范苏顾不肯放弃的搏击,若是个毫无人烟的地方到也罢了,却偏偏陷害了魔门……
担负着魔王的又一份责任,他知道连这最后的不到两天他也不可以陪吟儿。按曹范苏顾的一贯作风,田若凝一定会选择在今明两日发动对魔门的总攻,而他,必须应战。所以,连这仅剩下的两天,他也不能陪在吟儿身边……
“吟儿,吟儿,对不起,这就是我……”林阡攥紧了吟儿的手,低下身来,噙泪亲吻。冰雪之中,久久独他两人。
出得寒棺之际,他嘱咐清风和致诚给吟儿服下最后的一剂药,随刻,召集寒泽叶、海、祝孟尝等人,商议部署防御。
“致诚,致信,致礼……”田若冶目送着一众铁甲簇拥之下、林阡那英武俊秀的背影,转过头来看着杨家的三个兄弟,“盟王他,一向是这般的大局为重,所以竟铁石心肠吗?”
“我们不常与主公接触,主公是怎样的人,该问大哥了。”致信和致礼齐齐带着崇敬的眼神看向杨致诚,作为杨家的少主,致诚是他两个幼弟从小到大的榜样和崇拜。
杨致诚叹了口气,点头。
田若冶面露微惊之色:“他有今天这番成就,琪哥泉下有知,必然深感欣慰……”
她口中琪哥,自然是林楚江了,称谓如此与众不同,足显她与林楚江的情缘不浅。说的同时她轻轻叹了两声:“他竟是当年‘陇南之役’,耽误了琪哥的那个孩子……”
只剩不到两天,对田若凝的防御,刻不容缓。
不仅因为他是曹范苏顾帐下最能打的一个将军,不仅因为这次与他一同大军压境的是辜听桐。
还有魔门遭遇了连番战火一时还没有恢复的元气——
去年一年内,魔门被林阡屡战屡破,早已不再如过去那般“神妙莫测”,更可悲的是,经过上次的盟军内乱,魔门的大半地图,早就已经由外界所得,墓室三凶的桃源村、食人坑,诸葛其谁的五行阵、八卦阵、断崖,林美材的魔城、迷宫,何慧如的黔灵峰,宁孝容的狡兔之窟、寒潭、浓云井,全部囊括其中,威力较之一年之前,显然淡去了太多。
上次在木芙蓉花地里,吟儿敲诈诸葛其谁要他改九曲径的路,其实从侧面提醒了林阡:诸葛其谁已经看清了形势严峻,正在试图修改他魔村的路径和阵法,以期恢复到从前的对外神妙——可惜才四十余日过去,诸葛其谁能力再通天都办不到。
而为了川北刚刚安定的局势,林阡这一次没有带过多的盟军人马。要助实力并不均衡的魔门六枭来拒那兵多将广的田若凝辜听桐等外敌,仓促备战,委实艰难。
寒潭必须由杨致诚、田若冶驻守;海、祝孟尝需随阡一起,为诸葛其谁和宁孝容守住断崖这一枢纽;邪后则显然要去确保魔城这一魔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