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无所有、韬光隐晦,到锋芒毕露、风口浪尖,直至统一武林、俯瞰天下,一路是南征北战,一路要浴血沥胆,他林阡,一路都执着吟儿的手,从陌生,到伙伴,到结义,到知己,到师徒,到战友,到亲人,到爱侣,到牵到吟儿的手就像左手握上了右手……
真的从来没有分开过,为了吟儿他什么决定都敢做,为了他的决定吟儿也什么地方都敢去。
如今他离开寒潭再也没有回头,是为了给吟儿他能给得起的一切。吟儿要他最爱短刀谷,他就能为吟儿夺来这个几十年来人心都不曾统一过的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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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魔村之际,林阡曾特意去看沈家寨的寨主沈依然和副寨主卢潇,对他二人语重心长一人留了一句话。当时金陵就在他身边不远,他没有刻意回避,所以金陵听见了,也恍然大悟。
林阡轻声对卢潇讲:“上次拜托你的事,日后便辛苦你了。”
对沈依然则说:“单行他,一定要严加约束。”
金陵才明白,六月末林阡和吟儿来到黔州,并不止为了找到何慧如去对战鬼蜮,来到这里,还是为了调控沈家寨的兵力!至于为什么要如此秘密,是因为林阡在解决沈家寨内部矛盾的同时,其实更是在抽调兵马筹谋着安插哪些人到另外的领域去!
去年此时,金陵就也看出来,沈家寨表面看上去已经和平,内在却有两派势力:并存于沈依然之下的单行和卢潇两位副寨主,是最可能再引发内乱的一对矛盾,沈依然与他二人皆有情愫,以此才在他二人之间达到平衡,但却无法对他二人操纵生杀。所以林阡来到黔西,是来指点沈依然,如何用谋略和武功来约束单行以及麾下一干老臣。而卢潇等新兴将领,则一直就由林阡在制约、在操纵。
卢潇麾下这支精锐,对沈家寨可能是个隐隐约约存在的矛盾,但只要把他抽出黔西,插入陕西,就一举解了两处祸乱!
金陵豁然开朗,川北之战,其实早就开始了。林阡为了陕西越野的安危,恐怕调了不少人马去凤翔府对战围剿他们的几位王爷,是早就着眼于全天下了。
可叹当时他的前瞻,盟军竟无一人了解,徒被误会成不打川北之战。
现在想来,川北之战,不就是柳路石陈这些元老自己耽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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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中秋之夜,因吟儿被向清风拘禁,戴宗曾趁乱而入军营,成功救出辜听桐,其后寒泽叶党羽齐上川北回到短刀谷中。路政、宋恒形势堪忧,林家军留在谷内掌控大局的大师兄许从容,一人难顾全局,显然孤掌难鸣。此情此境,势必要立即赶回川蜀,川北之战亦刻不容缓。
百里飘云一直从军而行,途中告知林阡,当夜向清风虽然谋叛,但已经被吟儿说动而降服,并非再是寒党奸细,他愿为向清风作证洗清罪名,同时,也叙述出其父百里笙的岌岌可危:因为百里笙最亲信的副将江维心,可能已经为寒泽叶所收服,出卖了百里笙,百里笙如今被寒泽叶以反叛之名系狱,只怕不见天日,惟恐性命之忧。
“百里少主你是被向清风发现并拘禁的,如此一来令尊被寒党扣留也是拜向清风所赐。为何百里少主却还为他作证求情?!”金陵颇为不解,想不到百里飘云小小年纪,就可以如此宽宏大量。
“云儿只是实话实说,不能无端端地就冤死一个忠臣。那向清风虽然有过异心,毕竟最后已经归顺,川北之战或能将功补过,相信林叔叔一定能够大局为重、知人善用。”百里飘云说时,林阡已经点头:“致诚,将清风带上来。”
杨致诚不能忤逆,却尤其不甘不愿,命人押向清风上来的间隙,杨致诚红着眼眶,不得不当众说:“主公,传闻主母她被拘禁时,曾被向清风他撕毁了衣衫,脸上的刀伤,应该也是因他得来……”
百里飘云一愣,迎向众将惊疑目光时,只能点了点头。
“致诚……”海知道杨致诚和向清风是极其要好的朋友,如今杨致诚恨得如此咬牙切齿,实在是因为向清风罪孽过于深重。
待那向清风伤痕累累被押上前来,致诚已经气得脸色发青,若非劝住,绝对已经拳脚相加,然而用不着致诚上去,祝孟尝已经大叫着冲上前把向清风按在地上揍:“向清风你这混帐东西,爷爷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你把我们那个生龙活虎的主母还回来!还回来!”众人听祝孟尝这般形容吟儿,本是觉得这措辞很不对头,可哪里还笑得出来。
拳头如雨点般直落在向清风身上,清风却只是低头,没有反驳一句。
“清风。”直到林阡开口,这拳打脚踢方才停下,向清风也才抬起头来,听候发落。
“都说那川北之战,我是你们最重要的人,是吗。”林阡全然主上风范,不怒而威。向清风点头,目中忽然噙泪。
“那我最重要的人,可以像我一样去珍惜她吗。”林阡问出这一句时,向清风已然情难自禁,难忍悔恨地放声悲哭。
“你禁锢主母的罪,孟尝已经替主母罚了你,我也代主母原谅了你。但盼你记得我今天在阵前说的这一切,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今后勿再颠倒是非黑白,以毁谤置人于死地。”
祝孟尝见林阡亲自扶起向清风为他松绑,一愣看向自己手掌:“我……我是替主母罚他的吗?”赶紧扯了扯孟尝衣袖,示意他别再多嘴。
“他如此罪大恶极,怎可以轻饶姑息?”杨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