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次的挑战比以往还要猛烈!”来的路上,厉风行就在心里有了底,告诉自己切莫低估敌人的实力。
然而纵使是心里早有防备,看到眼前这幕厉风行也要说,适才自己还是低估了、轻敌了——明明这不是挑战,而根本就是摧毁!
鬼蜮虽然不是单枪匹马杀来的,但他们单枪匹马似乎都也足够。凡是靠近这对劲敌的一切人马,此刻无不置身于生死漩涡之中,激战的混乱里不停飞洒出的说不清究竟是雨还是碎片,绕在鬼蜮身边就像他二人的屏障,打在盟军诸将身上却仿如暗箭,实力悬殊至此,无论围上去多少,下一刻便要换上去多少,落败的将士们明明没有鲜血淋漓却个个面色惨白似乎力不从心!而死去的那些,则都是清清楚楚,喉间一道血痕,深且薄。
真正是所向披靡!
仿佛已经有多年,“所向披靡”这个词都没有再形容过金人,更何况,披靡的是盟军。
然而眼见为实,这时候的盟军,就算真的军心凝聚,都如此不堪一击……
火把从四面八方围来越聚越多,鬼蜮两人则越战越凶狠,由他们带来的金军虽然人数不多,却倚仗着他二人势如破竹的胜利而早就在四周肆意杀戮。
死亡的可能,在轻微的火光下笼罩着每一个退下后就筋疲力尽的人们。难怪,难怪祝孟尝和向清风身经百战都不能敌,太诡异,鬼蜮二人究竟是凭什么而无敌?!
来不及探究,厉风行不可能任凭情势继续恶化下去直到全军覆没。在又一圈人马防御崩坏的边缘,厉风行猛地飞身上前,闯入这危险而未知的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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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儿刚刚到场还未站稳脚步,惊见麾下兵败如山倒的景象,才明白厉风行为何一瞬间不假思索就冲了上去——有一种战念,会在触目惊心时凸现,然后瞬间划过每一寸动脉!
不管敌人战斗力多强是不是有可能伤及自己,厉风行就是有这个自信,出手就是致命一击直取那号称“一割而断人喉”的完颜鬼之面门。也许是厉风行“风行水上”的轻功高超无匹,又也许是他“风驰电掣”的掌法速力惊人,酣战中的完颜鬼之猝不及防被一掌击中而连退数步,面上留下深刻的五道印痕久久不能褪,宋军见厉风行发威一招就拆分开鬼和蜮,皆是欢呼雀跃,宋军始盛。
形势却不容逆转,乍见厉风行到来,完颜鬼之随刻也是一掌劈来奋力一搏,实力非同小可。厉风行眼前立刻便掠过一道薄如蝉翼的寒光,蕴藏在完颜鬼之的掌心之内,果然是手中嵌刃,毒辣非常。力之所向,唯厉风行喉间,换作平常高手,恐怕逃不开被瞬间割喉的下场!
而这位厉风行厉帮主,又岂可能只是寻常高手?早便公认为指掌双绝的他,绝不容完颜鬼之如此放肆地班门弄斧,迅速攒力一掌便将他手臂擒拿。然而还未就势捏紧错骨分筋,忽觉肩背被谁轻轻一拍,这才想起蜮儿还在一旁差点被自己忽略,厉风行随机应变,当即侧身闪避,同时将鬼之反手一擒一抛,顿时有万钧之力,直迫蜮儿而去!
当是时,厉风行强大力道借着完颜鬼之的身体极速倾轧,谅东方蜮儿这弱小女子不死也伤。两三招内风云突变,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然则便在这得胜关头,厉风行陡然感觉气力不支——仅仅片刻的消耗,若换作往常,构不成如此衰竭……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居然会力不从心?下一刻,竟出乎意料地手脚发软,不听使唤……
金陵见蜮儿和鬼之二人落得下风,还来不及展露笑容就见厉风行面色有异,暗叫不好,那边鬼之刚一起身,就又迫不及待,掉头重新打厉风行。不对劲的是,接下去连续十招之内,厉风行虽然还存余实力,但仅及先前十分之一。四掌交错间,胜败轮转,形势一波三折,教旁观于侧的每一个兵将刚燃起希望又突然不敢抱希望,不敢叫好,甚至,不敢看……
这样的气氛,着实太不利。金陵审时度势,隐隐有些怖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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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雨不停地冲击着火焰,光线难以控制地忽明忽暗。
鬼之的掌法,便是这般的鬼祟而狠急,与他面貌传递出来的特征一样,杀机澎湃,近乎扭曲,也便如这雨水般,看似平常,冷不防就侵蚀得夜色斑驳;而厉风行不知何故,平日的旺盛精力竟一扫而空,越僵持,越吃力,如点燃在雨中的火,本应是火,却遇水而险,时明时灭,有时将熄……
到底鬼之是用了一种怎样的武功,两三招内就害得天哥那么深厚的功力都消耗殆尽?!陵儿百思不解之时,眼光不经意间扫过蜮儿,陡然就是一惊:难道是这样……
那个在雨幕中被厉风行内力伤及、刚刚才坐起身被谁都忽略了的蜮儿,此刻嘴角还留着血痕,然而令金陵难解的是,她正面带笑容,安静柔和地看着这一切——这个笑容,藏匿在夜色之中,那般纯美,却那般恐怖,难怪帮完颜鬼之攻无不克,如果说完颜鬼之“一割而断人喉”,那么,那么蜮儿是“一笑而谋人命”啊!
不错,她手上的剑只是摆设,不是武器?她脸上的笑容才是武器,是真正的毒药?
“难道是……‘摄魂斩’?”金陵默念之时,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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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一战,厉风行罕见一次竟打到气力衰竭!无望取胜,冷汗淋漓。恰在此时,听得众人惊呼,余光扫及,才知是金陵观战良久终于加入。然而金陵出手营救,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