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掴死也想不到林阡以一敌二的开端就想着重点先除自己,自己又何德何能经得起那战鬼这般重视!恍惚之间,漫天遍地都是饮恨刀,不对,一眨眼浑身上下都是刀,起于哗啦,止于咔嚓。
亏得桓端拼死相救才没断头,黄掴连毒蝎刀都不想捡,嗷嗷惨叫、皮开肉绽地爬出局,不夸张地说,黄掴体表的每一处皮有多厚,没人比林阡更清楚。黄掴本就彷如受了凌迟之苦,冷不防背上还被卿旭瑭流经的朔风刀一掠而误伤,啊一声眼前一黑伏倒在地生死未卜。
林阡不再追杀黄掴,不仅是惩罚够了,也是被桓端吸引:“让我看看,你的进步。”
大崮山一别,至今一月有余,桓端尝够了落草为寇的滋味,终究对红袄寨没以前那么深的偏见,奈何私情与公义他只能站后者,战刀从始至终对准林阡:“盟王,得罪。”
就在这段卧薪尝胆的日子里、风里流沙刀有了本质的飞跃,因此桓端向林阡挑战时内心自信了不少——金军明知道要接近林阡的内力是空想,所以更多寄托于奇思妙招,求林阡的一个出乎预料。桓端再吻合这个条件不过。
刀起刃落,往来见拆,上下翻飞,腾挪辗转,从一而终都是流畅恣意。林阡听说过密州城的小茶馆里桓端被邵鸿渊炼高了刀法,如今亲眼目睹,确实大叹惊奇,从前粗糙而分散的风沙,如今依然在桓端袍袖间掀起,不同在于它一日千里,修成了名副其实的危险性“流”沙。
没有秋雨,空气中只是有些潮湿霜雾,桓端的刀气却是那般灵性,与之迅速相融汇作了粘滞一流的沙浆,噬人陷世,毁天灭地,只在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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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茶馆中狭路相逢,邵鸿渊就是败在了桓端这新奇一刀的无解。
此刻林阡站到了邵鸿渊的那个位置,一边为桓端叫好,一边从容地笑:“真不想给躲在暗地的邵鸿渊看见我怎么破这一刀。”
沂水之战邵鸿渊被打败后不知躲在哪里养伤,也许真的就在旁观也说不定。桓端知道林阡是说笑,继续铺陈刀势,同时求破解若渴:“没关系,他学不会,盟王只管破。”
“桓端说的是,那就,教他两招。”林阡刀锋倏然一转,磅礴江山,悠长岁月,霎时都收入刀境,运转轻灵如尘若羽。须臾,流沙刀非但不能将他饮恨刀吞没,反倒因为坐等他入瓮而被他长驱直入,剧变之下,桓端紧急退守数步难掩诧异:“为何如此?”
后世的人会说,密度小于流沙,便能浮在流沙之上。
林阡当然不懂这解释,笑而回答:“心静自然凉。”他曾见过两个人同时落水,一人惊慌失措很快沉没,一人却不慌不忙平躺水上结果漂了很久。
桓端接受这解释,知道林阡没胡诌:“那他真的学不会。还有一招,盟王赐教。”
说话间,林阡也发现,桓端真是遇强则强,下一回合,流沙刀立刻也跟着饮恨刀斩得轻灵,似乎是想把流沙自己的密度也减小,同时还摸索起如何在密度和沦陷吸力之间达到平衡。刚巧闻因和茯苓一时没困得住仆散安贞,林阡受鎏金铲“宰割天下”的偶然一扰,才刚把侧路的安贞重重甩出,随刻就被桓端陷入那流沙漩涡。
不过,这对于容错率九成九的林阡来说不算什么事,一边任由着长刀被陷,一边则边被陷边极速挥舞、在漩涡中自造个真空区域。桓端还没来得及为困住林阡而欣喜,陡然就感觉到自己的刀内部分崩,发生了什么?刀境里的霜雾和沙,竟接二连三地都渗进了一个近似真空的区域,与原本的目标林阡南辕北辙!
自身瓦解关头,对面风力旋紧,桓端大惊,手腕吃痛,长刀不受控地脱手而飞,林阡手下留情,抓起他后心就朝旁观人群中扔,片刻内桓端休想再沾自己的刀、要返场俨然比登天还难。
卿旭瑭本来是远程干扰林阡、以救安贞和桓端性命的,谁想被饮恨刀顺手反打,竟将他一带而过算成了零头……卿旭瑭差点没站稳慌忙调整,朔风刀的群攻之术却被冻结了两回合,不慎留给了李君前专心对战高风雷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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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李君前都是一边以脚与卿旭瑭隔空对攻,一边则腾出手同近前的高风雷搏斗,拳鞭并用,实在是把一个人当作了三个人用。林阡当然不可能允许这一阵的压力全堆给他,所以战前就嘱托另外六人,尤其靠得最近的闻因和茯苓,但凡有余力都见缝插针地襄助。
出身豫王府、如今却成曹王府中流砥柱的高风雷,泰安之战中解锁了他武学成就的一个新巅峰,不仅保留了过去在硬砸实架时的速度和应变,舞锤之际,锤中还似放飞出两条张牙舞爪的恶龙,面目狰狞,扰人心神。一方面不辱其名“雷霆战锤”,一方面,龙型闪电与这万马雷声真是绝配。
李君前却不愧是林阡最可托付的沉稳之人,初期节节败退却也能在稳住全局的前提下,保证局部只败而不溃。
锤之涮拽擂盖,俱是雷电交加,鞭之劈扫拉截,从来风云变幻。十余回合交接,虽李君前多处下风,但高风雷半点都抽不开身。一旦李君前也能全力以赴,陡然还有扳平高风雷的趋势。
那怎可以!或是实力本就比过去雄厚,或是再见段亦心终于正面为敌难免愤懑,高风雷紧锁着眉头心无旁骛超常发挥,总算把李君前的一轮猛攻迅速地倾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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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来说,金军的战术安排是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