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驻守要隘的祁连山部,本身不是没有配置骑兵这一兵种,只不过联动时的缺点已经全部被完颜瞻研究透彻,所以才会在此战速度落后、形同虚设;而数遍天下最懂门道、最能与步兵弩兵搭配、对这些女真骑兵迎头赶上并对症下药的,永远是南宋尤其来自川蜀的官军……
“那我军,不是只能得意一阵就败了?”完颜纲看向地图上最邻近的南宋骑兵,无独有偶,此战宋军的安排堪称有备无患——能够对孙寄啸最快伸出援手的川军正是李好义所领。完颜纲不好说李好义大军一定能追上自家的速度和强度,可人家毕竟养精蓄锐多时,又受到林阡的高度认可、意气风发,怎么也会厚积薄发打得己方损兵折将啊……“合达,你糊涂了?要他应变和调动做什么,找打吗?”
“孙寄啸会因为援军脱险,我这一路也会败退,但是……他应变虽对,却注定会调动错人。”完颜瞻摇头说,“那个时候,还希望大人您能够卷甲衔枚,极速去偷袭林阡的空虚军垒,继而为术虎大人再下一城。”
林陌眼前一亮:亮点原来在这里。
完颜纲一愕:“合达,你,你是说,孙寄啸会舍近求远,不调最近也最合适的李好义,反而危难关头先绕过李好义去求林阡相援?”
“是了。别忘了咱们现在脚下的据点,就是日前南宋官军不战而逃送的。”林陌笑而点头,“孙寄啸对川军,未必信得过。”
“不仅是信不过……”那时的完颜瞻,和此刻一样胜券在握:得到海上升明月及时传书后、二话不说立刻救助孙寄啸的千军万马,只有一种可能性是林阡及其麾下盟军;即使李好义看见烽火自发来援,也一定会被孙寄啸拒之门外。一定!
如果说前面只是陇城的缺陷、祁连山人的弱点,那么,这一点,是专属于孙寄啸的破绽!
综上,完颜瞻最先提出了对秦州东北角强攻的上策,却因为孙寄啸的固有强度而很难实现;因此完颜瞻再给了对秦州东部避实击虚的中策,利用孙寄啸的错误求救把林阡的兵马和注意力调走,从而予以完颜纲出其不意攻袭军垒的七成以上胜算;“下策我来补充。”林陌点头。
“哈哈,不需要下策。林阡虽然战力很足,这几日却沉浸在我的打法里,常常都是一身巨力都扑空。此番他知道中计以后,回头来救、势必跳脚,因为那时满城已遍chā_wǒ大金旗帜!”战前,完颜纲高兴地说,眉飞色舞,唾沫四溅。牐牐牐牐牐牐牐
第一场秦州会战无疑被金军打出了漂亮的开门红,探子来报,得益于海上升明月的情报网完善,酉时前后,林阡的大军主力便已火速往陇城方向转移,后方军垒确实如完颜瞻所料,十分空虚。鉴于林阡分身乏术,一旦他离得差不多了,完颜纲只要掐好时间,会有至少半个时辰的发挥余地,“足够!”
抬头望四面八方都是烽火连天,放耳听天南地北都是鼓角争鸣,完颜纲、赤盏合喜静默潜行过冷冷清清的山路,强忍住激动只在心里设想着,成功占领此地后坚壁据守,便离术虎大人就又近一步了……
激动的心情,如同燃烧蹿高的火苗,突然遭遇冷空气、以火的形态冻结在原地。
完颜纲提刀携枪伫立在林阡确实空虚的大本营时,明明确认了这里的精锐大多都去增援陇城了,本也夺定了这里即将插上大金旗帜了……可是有个要命的人,没被完颜纲掐好时间……
“你……你怎么回来了!”完颜纲错愕,如同入室行窃者遇见主人。
“我想打人!”那人比他还按捺不住激动,挥斥着饮恨刀锋战火重燃。
“别啊……我们不是高手……完颜瞻才是……他是十二元神啊啊啊啊……”完颜纲总想着把林阡推到孙寄啸那边去,本来林阡也确实去了啊,按照速度和时间计算,林阡现在应该出现在陇城了……
可是完颜纲算了距离,却忘了距离不等于位移……林阡他,恐怕是在半道上一个人折返了!
“完颜纲,你太恶心,我想揍你很久了!”从大散关开始林阡就被完颜纲使劲耍,这一身巨力实在不想再扑空了!
“救命啊……”“大人……”于是乎出现了这样的情景,一座空营旁,一个玄衣男人追着一大帮兵将砍瓜切菜,直接将他们大半留在了原地、小半赶出了境内。这些金将,本是想巧取那里再慢慢来,无可奈何的是屁股还没坐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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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还以为林阡将计就计,知道实情的才哭笑不得,林阡原来是去增援东北的半道上忽然想到了不对劲,一个人杀了个回马枪打出近似伏击的效果……
之所以觉得不对劲,他在戌时后重见孙寄啸时语重心长:“寄啸。别让莫非成阴影,莫教水洛成负担。”
前来请罪的孙寄啸忽然脸色一变:“主公……”才知自己此战失在何处。
-“孙寄啸对川军,未必信得过。”
-“不仅是信不过……”
陇城不远就是水洛,去年六月的第二场静宁会战,孙寄啸就是在那里被川军出卖,命悬一线连累了莫非替“死”、间接害得莫非一去不复返。
“之所以将秦州交托,尤其是秦州东北交托,就是希望你克服心魔,信任林阡对川军的信任。”林阡走到一半想明白了,为什么孙寄啸对李好义弃而不用。
“是。主公。”孙寄啸连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