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绝世,我来会会!”那个名叫战狼的金国第一高手……竟这般始料未及、却又合情合理地从天而降。
始料未及,因为林阡派“灭魂”打探的情报里,从大散关转战三峡的金军名单里并没有他,尽管林阡提防最多的就是他,还是忽略他本人擅长反侦查;
合情合理,从前因看,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与其兵分两路对付林阡和独孤清绝,不如集中优势打击其中之一;从后果看,难怪林阡今次明知越风遇险却营救过慢、越风现在也是一样对林阡的支援迟了太久,很明显此地的海上升明月bèi gān扰了,林阡在见到战狼的第一刻就立刻懂了原来是因为他在!
懂的一刹,紧随那人的出现,日昏月暗,雷暴倾盆,山势陡高,江水猛涨,林阡和段亦心都差点没能站稳,只觉是他手中剑将夹岸高峰拉近、长江河道压窄!置身雄浑,不敢转身,恐被天关地窟吞没。
“镇全川之水,扼巴鄂咽喉……”段亦心立刻意识到这就是瞿塘峡。离万州真的一步之遥了,与父亲的距离也渐渐更近,为何心里又泛着一丝淡淡的忧愁……
林阡却哪有像段亦心这样的闲情逸致心情起落,狭路相逢,你死我活,对方剑光闪现之初,他便已双刀出鞘与之辗转腾挪。然而那局促的空间里早已没多少移动余地,没关系,那就脚踩峭壁上下来去!在段亦心失神的片刻他接了战狼三十余招,在船的两侧也就是两岸之间拖曳了一路的火花电光。
一边双脚踩踏山岩飞檐走壁,一边双拳四手来回搏击,谈何容易?奇峰异石,下端如斧削般陡,上端似刀劈般悬,随着小舟的平行移动,有时头顶会遇到遥遥欲坠地的怪石,有时脚下还时不时地因水打滑。林阡原本就不是战狼的对手、又刚经历卿旭瑭之战不久,怎么看都不可能在对方的战史上留下姓名,却在最初对敌时就沾了这地形的光,这场特殊的比武他终究可以占据一席之地。
不错,前几天在大散关林阡就掂量过,战狼的内力和剑法比完颜永琏还高,是挡在独孤清绝天下第一追逐路上的劲敌之最。所以与自己打等闲之辈的游刃有余、打卿旭瑭的平分秋色都不同,打战狼需要超常发挥和运气笼罩……
想不到,运气先来了:大概是鞋的关系?五十回合战狼脚底打滑了五次之多。既然运气都站你林阡这边了,不能超常发挥太说不过去
“西陵巫峡都打过,就差瞿塘十三刀了……”林阡一笑,静下心来借着环境自创刀法。上一战自己给战狼贴过的标签“无论群攻单挑,世间都是数一数二”“而且他百分百克渊声和林阡”……这些统统要在这一战由自己亲手揭开!因为战狼克渊声的那些剑谱,是三十年前创,早就旧得刻舟求剑!“这双刀怎样绝世,我与阁下一起会会!”他林阡也想看看,把瞿塘风光打进刀里会是怎样一副江山图卷,不同在于,饮恨刀在他这主人的手中绽放而敌人只是那一刀的观众和对象!
拜战狼鬼魅般的速度所赐,林阡身形与步伐被磨练得空前幻变,带动着饮恨刀打出了轻灵更甚磅礴的前所未有观感,以往的山天一色妙然被云天一线替代,当时当地却只有身为对手的战狼才知,观感注定假象而已,实质却仍然是专属于林阡的险峻,见只见眼前少年左手掀惊涛骇浪,江似拔地,右手驭群山奔腾,峰若刺天,时而耸峙于船南,时而巍峨于船北,颇有“我代瞿塘收万壑”的主宰者气势。
不过,战狼毕竟实力更强,仗着他臻入化境的剑法对着林阡这令谁都叹为观止的瞿塘刀逐一化解:“你那与周围环境相契合的气势,在我眼里不过尔尔。”傲然冷笑,内力与剑招一同厚积薄发,激起的两岸尘沙遮天蔽日,裹挟起杀机如巨墙般朝着林阡倾轧。
幸运之神不是时刻都在林阡那里,林阡也没想到会在这临危一刻被运气落井下石,原就难抵战狼的致命一击,脚还遽然打滑直往剑锋撞……急中生智,身一微侧,对方长剑先击在他腰间酒壶之上,直接将它轰了个粉身碎骨。酒壶当然挡不住半点力道,四散的碎片还难免有伤及他的,却令战狼走神了须臾也令他嗅到那酒气觉得香气扑鼻,相当提神……
同时他还喝了几滴,错觉这烈酒是他自己摔出来的:“好酒……”一时兴奋,半疯半癫,早不管腰间剑伤,开始将“上善若酒”与瞿塘相融,一度弥散在天地之间的刀魂,忽然通过酒气凝聚出个人形,寂然于山水中踽踽独行,似要更近距离地将尚无灵性的万物同化……
如是,瞬间就将意境填补得愈发丰富,使方圆几里的刀、人、景完全合一栩栩如生,反而使林阡在受伤后与战狼持平了十几回合。便因如此,他终于能像独孤一样,接触到战狼剑术的边界。
“险莫若剑阁,雄莫若夔……果然绝世。”战狼掂量得出林阡刀法,表象的雄奇,源于根质的深邃,“可惜,辉煌的东西总是短暂,林阡你说是吗。”目光如炬,仅仅是微微倾斜向上的眉,就透出即将祭出杀招的凶狠。
林阡心一凛,这睥睨天下的气度,我只在他……独孤清绝的眼中见过……
还没回神,对方袍袖拂展,一股不容辩驳的巨力顷刻涌出,与此同时,林阡仿佛听见了铺天盖地无穷无尽的古刹钟声……这是怎么回事,前几日独孤分明说过,战狼的剑法能令对手感到有很多只巨钟压顶罩下,可林阡却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