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天资。”金陵摇头。
“唉。这一代。”长老沉沉叹了口气。几个年轻些的胡氏长老虽然遗憾,却不改欣喜,纷纷议论:“已经很难得了。”“比弄玉要强一些啊。”“先前见她露的几手,早该想到的。”
“早就说你居心叵测,如今终于展露无遗——昨晚那真龙胆的投放,看来不是为了帮冷女王复位,而是帮你自己夺权?”胡中原目光深邃,不紧不慢,言辞毒辣,“没想到蝶妹的后人,竟是这般歹毒——”
“她若早就仿制真龙胆,何必到此求它续我性命?若救人者都有心加害,那天下还有谁锄强扶弱?”吟儿义正言辞,替金陵怒斥这含沙射影。
“求药只是幌子。再巧舌如簧,终究还是脱不开投毒和夺位嫌疑。”胡中原那藏得极好的真面目终于在即将大功告成的关头由于鬼迷心窍而撕破——虽然此刻他还是那么冷静自若,可是对金陵的一口咬定和无比抗拒,已经说明他心态不对。
下一刻,却不可能再让他冷静自若——
“胡中原,脱不开投毒嫌疑的是谁?”人群散开,童非常步步移近,胡中原先是远望一眼,继而脸色大变。
“村长的弟弟啊!”“是啊是啊!”“那不是童家二少爷?”“还活着!”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童非凡显然将弟弟的事情藏得滴水不漏,令人好生佩服。
“正是这胡中原的亲信,带同兵马追杀我们,投放真龙胆毒害我们!”童非常虽然低声,指证却如雷贯耳,在场所有人,全然顺着他手指看向胡中原及其身边亲信。胡中原方才的正人君子形象和咄咄逼人声势,被他击得粉碎、显得好笑。
“金陵,谁不知你是用毒高手,下了什么mí_hún剧毒控制住他?!”愣了一愣,胡中原难免意乱,却兀自强行镇定,竹林的mí_hún悬案被他借了到此一用。
“你什么意思?我还不能作证了?”童非常大怒,厉风行赶紧将他按住制止,金陵没想到胡中原会有这般反问,语塞顿觉棘手。
“胡中原,可敢教你亲信们将马牵出,将鞋脱下,与我一验?稻香村内到处竹林,唯有松海土质与别处相异,泥泞内会混杂落下的松针。”这时林阡发话,安定了原还混乱不知如何进行下去的局面。胡中原闻言先是一惊,似乎想不到土质松针这些,迟疑半刻,笑了起来:“世人皆知,我与我部下都去过松海,不过是在今日清晨,你等围攻丞相之际。”亲信点头:“众所周知,昨晚案发之时,我等虽奉命追捕,却没有追上,走岔了路。”
“这里大多数人都去过松海,但今晨松针已被寒毒耗尽,真要那时去的,马蹄下或鞋底都不会有印迹。”林阡摇头,谁会比他更留意天时地利人和,“稻香村前天便降过雪,松海积了厚厚一层,若昨晚之前去那里,松针与土被雪相隔,同样不会混在泥中。唯有昨晚,积雪化薄,松针入泥,譬如我夫人鞋底就有,因为她昨晚在。”吟儿迟钝,半晌才知道说自己,赶快抬脚展示。
“那也只能证明,我部下在昨晚去过那里,但昨晚那么长的几个时辰,怎就见得是案发时间。”胡中原面不改色,继续争辩,临危之际表现的气质和他武功一样,宗师风范。
“不。唯有案发前后的子时,雪未积厚而风力最强,那时落地松针不止干枯凋零,大半都是被风强行吹落的新叶。”林阡继续铺陈证据。每每胡中原理直气壮,吟儿都以为会没话说,未想林阡竟然对松海区域这般熟稔,昨日难道他先走不是回去看地图,而是去了案发地点吗?
“看马蹄下或鞋底粘附的泥中松针新旧、枯活即可,谨慎起见,你麾下每一匹战马、每一个兵卒,无一例外都展示出来,看有几成。清者自清。”金陵领悟,当即补充林阡所说,胡中原顿时哑口无言。要不要怪他千虑一失?可惜他没那个闲暇也不敢清理马蹄引人注意,也万万不会想到环境是最无声也最坚定的证人。
“不错,子时我等确实去追也追上了,可是没有投放剧毒!并没有投放!”那亲信此刻承认却又何用?若非有鬼何以适才不说?前后矛盾,言多必失。
“至于谁投放了,我们……也不曾看到……”那亲信或许是发现争辩无用,声音渐次小了下去。
纵然如此,疑点却归于胡中原,童非常和林阡所言只能证实那亲信子时在场。然而,在场的话为何对外宣布不在,要骗人说走岔路了?在场的话怎么可能不着急抓人、命案发生后还没有留下半点踪影倒像是任务完成回去交差?人品出现问题,根本不足为信。
“我再强调一遍,他们只是奉丞相与我之命,去追逃犯。我命他们必要时可以射箭威慑,却并没有投毒——我没有真龙胆!”胡中原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肃然,“当时他们躲起来,是因一时恐惧;适才我不承认,也只怕惹火烧身……”
真是厉害,立刻把罪名降低到失职、护短、瞒报和懦弱。
“好,这件案子姑且不提,却不知丞相入狱之后,你何以特地引诱我们去胡凤鸣的屋外?难道不是存心陷害挡在你前面继承丞相位的人?”厉风行冷笑,“你大概不知道自己百密一疏,为了引我们去,太靠近我们而暴露了气息。”
弄玉凤鸣的母亲素琴闻言站起,情绪起伏,不像有假:“中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