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儿正待进去,轻衣和妙真急忙将她架住,妙真一脸窘迫:“才吃了晚饭。师母不会又饿了?”吟儿道:“每次想多吃些东西的时候,总觉得肚子里有两个小虎妞在叫,一个说,吃一点,没关系。”
“另一个是不是说,不能吃、不能吃?”妙真问。
“不。另一个说:好啊,好啊!”吟儿笑道。
妙真啼笑皆非,轻衣也难得面露笑容:“好吧,那便吃一点,不过莫忘了盟王嘱咐,不得在一处停留过久。”
三人进了那饭馆坐下,等候着店家上菜,这当儿吟儿四望店内,现墙上挂满墨宝:“原来主人家是风雅之人。”
店小二正好上了道开胃菜:“是啊。老掌柜原本最喜欢以字画会友,很多墨宝都是有缘人当时当地留下的。”
“不知最名贵的是出自何人手笔?”吟儿起身,问。
“父亲最爱的,倒是有两幅,不分上下。”那时年轻掌柜端来吟儿要的牛肉炖粉条。
“却是哪两幅呢?”吟儿颇感兴趣。
“是这两幅,堪称无价之宝。”那掌柜走到偏处卷轴之前介绍,吟儿才看到那双被珍藏最甚的墨宝,心念一动。太熟悉的草书和楷书……
“左控五原,右带兰会。黄流绕北,崆峒阻南,据八郡之肩背,绾三镇之要膂——凌云笔”“回中道路险,萧关烽堠多——江湖一倦客”……
她一时也忘了食物,只求一字一字地读到何人所题为止。其实她也猜到是谁所写,却想多些时间再见一见这纵任奔逸,见一见这清劲秀雅,见一见这年轻时的父亲母亲,一生一代一双人……
主人家认为这两幅是无价之宝。应该是出于鉴定了父亲和母亲的书法群,却不曾意识到这凌云笔和江湖一倦客原是大金的王爷和王妃。也罢,他二人之所以在书法界几乎隐姓埋名,只因为大部分都埋藏在会宁的地宫里了。
终是有笔墨留存在镇戎州的,原来你们也来过这个地方。眼眶一湿,她便知道,出来寻风土人情没有错。
装模作样看了另外几幅字画,吟儿学到知识:“原来临洮路和凤翔路从前是并称‘熙秦路’?”
“正是。”年轻掌柜说。正值晚间,饭馆中客人倒也不多,难得兴趣相投便聊了几句。
拭干眼泪不给任何人看见,吟儿回到原位静静吃起粉条来。
“小牛犊取自‘沂蒙’以纪念沂蒙之战,如今行至熙秦路,小虎妞也快到生的时候了,不如便叫‘熙秦’,轻衣姐姐,妙真,你们觉得如何?”吟儿忽然生出个主意来。
轻衣点头,念道:“熙秦,熙秦,给女孩确是个不错的名字。”妙真问:“但若是个男孩?”
吟儿收起伤感,心情大好,食欲也振:“才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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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才片刻工夫,原还正常的饭馆里,忽而来了二十几个痞里痞气的年轻人,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土匪山寨里的。吟儿看饭馆里原有的民众们并未望风而逃但也面露惧色,推想这一带应该就是这些流氓们罩着的,在索要了保护费之后他们自然不会在自己治下主动闹事,只要民众们乖乖听话服从即可。
这些人死性不改,点菜吃喝还不忘向妙真轻衣眉来眼去垂涎调戏。吟儿和妙真、轻衣一样,察言观色后不动声色,区区几个杂碎,甚至都用不着轻衣出手就能解决,他们命好就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半刻,陡然却觉气氛剧变,如果说刚刚只是来了些不和谐的东西,这次分明杀气!“他们在这!杀!”应声突至二十几个面相凶恶的彪形大汉,为那个风风火火踩进店门的同时一剑砍在门口桌上,吓得店小二登时腿软饭菜洒一地,原还吃喝的民众们顿时给吓懵了。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看年轻流氓们全部拔刀,直朝彪形大汉们迎上,恶汉们也是挥剑就剁,眼都不眨一下。武功档次在吟儿等人眼中不过花拳绣腿可是仗势实在威猛,吓得周边民众纷纷一哄而逃抱头四窜,整个饭馆当即走空。这幕流氓恶汉火并,从生到白热不过转瞬,双方一句话都没交流就干上,很明显从前结下了梁子现在另一方冲着这一方寻仇来了。
“师母……”妙真小心提醒。轻衣点头,示意吟儿赶紧也走、勿参与当地地头蛇械斗。吟儿只是舍不得最后一口粉条,还想吃完再走。
几个流氓几刀就败下阵来,看吟儿淡定吃粉条没和其他人一样惊慌逃跑,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齐声喝道:“砍他们老大!”吟儿完全没意识到会有这种乌龙。尚来不及想明白赶紧先应对危险,妙真一杆梨花瞬然出手,迅疾连刺五枪直将左路封死,轻衣一柄古剑尚存袖中,如水意境飘然去远右路尽湮。时间太短,交睫之内,那群流氓败得几乎不可思议,而吟儿想明白了这幕场景为何生之后,差点没笑出声来。敢情他们以为她淡定于是认为她是幕后黑手!
“哼,连两个路过的丫头都打不过,也好意思和我们争地盘!”“明日便把这一带也悉数奉上吧!”“咱们走!”彪形大汉们显然没意识到妙真轻衣有多强,收起兵刃便要走,临行还不往从倒了一地的流氓们身上踩过去。
“这位爷,您留步啊!”掌柜原蜷缩在一角,这时瑟瑟抖却还是叫住了恶汉们。吟儿吃完正待和轻衣、妙真一起离去,却因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