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贤驻足山头,看脚下金军营帐戒备森严:“没错,处在水深火热的百姓最易悲愤,用破釜沉舟的勇气来组织军队,不出几年,定能摆脱雏形。”
“还要等几年?我已经迫不及待啦。”刘二祖喜问。
“别小看了几年的力量,历史上,几年足够渺小,犹同沧海一粟,你不必太着急,而就现今来看,几年,足以改变金宋局势。”宋贤笑道。
刘二祖身边的张汝楫、霍仪等红袄寨当家都点头:“宋贤说得对。”
这当儿徐辕已经观察了敌军回到山顶,宋贤迎上:“怎样?”
“果然是燕云之地花帽军,装备精良。我等还需一番苦战。”徐辕转头来问,“此地还有多少兵士?”
刘二祖低头:“五百多人,粮草不足。一定要休整,可是敌人不肯罢休、苦苦相逼!”
徐辕皱起眉:“此等形势,真是攻不可、守也难。”
“金军主将是谁?”宋贤问道,“难道是那位赫赫有名的黄掴将军?”
“不,黄掴不在这边,主将名叫徒禅勇。”刘二祖回答罢了,钱爽宋贤皆恍然:“哦,是他!”
“只能硬拼了么?”二祖问。
“硬拼?也要看谁是鸡蛋,谁是石头了。”徐辕淡笑对二祖说,架势魄力却全是二十年修为无人可及。他还是他,再过二十年也一样,敢赴青天乱星辰,“宋贤,明日你我各挑十名精兵打进花帽军里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一共就二十个人?”刘二祖脸色苍白。
“是二十二个。”宋贤笑道。
“怎么?你们认得徒禅勇?”刘二祖不解。
“这徒禅勇,在陇陕和老柳他们交战过,率兵从马上跳下来搏,战马全被老柳给偷走了。结果吃了场打败仗,气得在营中咯血。”钱爽笑对刘二祖说。
徐辕点头:“花帽军虽都是精锐,兵械优良,不过他们还没见过,南宋武林不按规矩的打仗方法。咱们这一战,不求胜多大,只需立足威。立威比什么都重要,以后,才能草木皆兵,才能以少胜多。”
“好,一切都听天骄的。”刘二祖点头。
果然,在金国,自己人少的角落,战场更凶险。
玉泽虽不在最前方,也看到伤员之多、伤之惨烈,而且这种实力悬殊的对峙,是非要把性命搭上去相陪的。
眺望远处沙场,尘土飞扬,心也飞扬,愿作黄沙舞锋尖。
沙起沙落,花帽军严阵以待,黑压压的一片人,将刚刚冲进去的清秀少年围了个水泄不通,怎么也看不见。
徒禅勇满意一笑,安心地等待此战的结尾,等待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逞强少年被自己的军队撕成碎片。
却然而,不消半刻他瞠目结舌,花帽军冲上去一层又一层,却立竿见影一层接一层地褪了下来!核心的少年,剑锋溅血,面容英俊,白衣飘然,眼神凌厉,剑过之处,兵败如山!
徒禅勇乍见此画面,惊得立刻站起,不,花帽军号称百战不殆,怎会!?
那少年英勇过人,却也打得吃力,只不过慑于其威,众兵将只是围他,不敢再前一步。
“那人是谁?”徒禅勇问副将。
“潺丝剑,杨宋贤。老将军,杨宋贤原也是这红袄寨中的一个土匪头子,后来离开山东去了四川短刀谷。他是赫赫有名的九分天下之一,玉面小白龙。”那副将是山东当地人,对杨宋贤再熟悉不过。
“哦……小白龙。”徒禅勇轻吟,“不错,不错……”
副将忽然哎哟一声,只见东路和西路一样的局面,怕是还要压得再凶猛一点,那青衫男人是在马上冲杀骑射,花帽军盔甲素来精制、几乎刀枪不入,但在那人箭下,根本比纸还薄弱……数丈外尚在大乱,忽然寒光就闪到了眼前,副将大呼一声小心,硬将徒禅勇推开同时横刀来挡,箭却既快又猛,电光火石,穿得那宝刀从里到外粉碎!那副将震惊之下,竟感觉他的五脏六腑都随刀一起炸裂在地上。
徒禅勇哪还敢安心坐着,再坐就比针毡还危险了:“这……这人又是……?”
副将面色惨白:“老……老将军……他,他正是当年薛大人亲口承认的……南宋武林天骄……徐……徐辕……!”
正说着,徐辕又一箭,精准射在大纛上,大纛轰然而倒。
徒禅勇想装处变不惊,却装不起来:“走……走……咱们……撤军!”
退避岂止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