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苏燕东正滔滔难绝间,苏老爷子的拐杖一家伙敲在他屁股上,打得苏主任捂着屁股,跳了开来。
“小兔崽子,有你说话的份儿?”
苏老爷子一顿拐杖,慑服苏燕东后,又冲薛向道:“小伙子,你痛痛快快给句话,我苏家闺女不是嫁不出去,要不是看着她满屋子你小子的画像,我老头子可不耐烦跑这遭!”
薛向就没遇到这样式儿的,虽然他心里已经拿定主意,与其找个陌生的,不如找个熟悉的,何况这苏美人放在家里,也养眼不是,可他偏生张不开这嘴。
大是大非面前,小伙子到底面嫩啊!
薛向吱吱唔唔,苏燕东却是大喜,“爸爸,这不是我捣鼓地,是人家压根儿看不上咱家风雪!”
要说苏燕东本不是爱挑三戳四的主儿,他实在是认为薛向和苏美人不合适。
细说来,苏燕东也不是瞧不上薛向,毕竟薛老三论样貌,论人才,论家世,品行,都胜过那位马开万倍,关键是,他苏某人言出必饯,乃实诚君子,从小定的娃娃亲,和老马家当亲家也走了这些年,陡然反悔,他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再者,这薛向和苏美人,乃是名副其实的师生关系,虽然这年月不似封建社会那般师生之礼禁锢,可学生和老师结婚,这实在是有些挑战他的想像力。
他今次之所以和老爷子上门,纯是老爷子挑起的。原来,苏老爷子出门悠游十余年,一朝归家,一大家子自然要凑到一块儿聚聚,老爷子看了看去,就不见自己的宝贝孙女。尔后,抛下众人,独自去了苏美人房间。闯进一看,便见了满室的素描像。且那人物像分明就是个年轻男子。
老爷子阅尽繁华,早已成精,思及自家孙女的年纪,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当下,便揪来苏燕东问询。
如今距离薛向离开京大已有两年,自家女儿就在眼前。朝夕相处之下,苏燕东就是再蠢,那满室的画像,他也瞧得见。也知道自己女儿是何心思。
可他苏家和马家已早有婚约,违约的事儿,他苏某人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再加之,在他眼里。自家闺女和薛向搅合在一起,绝对是丑事,是以,这两年,他便一门心思地指望撺掇苏美人和马开尽快完婚。奈何。因着他苏燕东在苏母亡故后,续弦一事,伤了苏美人,而苏燕东也自觉有愧,因此,在苏美人面前,始终拿不出父亲的威严,这苏美人和马开的婚事,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而苏燕东又极是畏惧苏老爷子,苏老爷子当面,他只有和盘托出。
哪成想苏老爷子一弄清原由,便立时问那个薛向家在哪儿,嚷嚷着要教训教训那敢欺负自家孙女的小子,苏燕东僵持不过,便是说了薛向当下不在京城,可耐不过老爷子执意甚坚,也只得跟老爷子来了。
谁成想昨个儿下午一到薛家,薛向那位鼎鼎有名的伯父居然在家,而更让苏燕东意外的是,自家老父和这位薛军委还是相识,后者还唤自家老父一声“苏校长”。接着,老爷子就丢下一句“明个儿上午,要见到薛向”,便径自去了。
这会儿,苏家父子却是二度到来了。原本,苏燕东也以为老爷子是真想寻了薛向出口气,他此前还担心薛家门第高大,不可轻侮,在知道薛安远和自家老父的这段过往后,最后一点顾虑也消失了,就等着好好教训那倒霉小子,给自个儿也出口气。
可哪成想自家老爷子见了那小子,立时就改了口,竟当面提亲,而更恼人的是,那混小子脸上还有阴晴之色,似在忧郁,难得他就没点儿被天上掉馅饼砸中的感觉么?
却说苏燕东一句喝出,苏老爷子白眉轻抖,狠狠瞪了他一眼,调转头来,只不过这回却不是对薛向言语,而是冲薛安远道:“安远,既然小辈们脸皮薄,不好应承,我看我们做长辈的就替他们定了,你可有什么意见?”
对于薛向的婚事,薛安远可以说是没少操心,总得来说,他是存了联姻的心思,但这心思也不如何强烈,只想薛向取个门当户对的就行,毕竟薛向不似薛林,小晚,他是老薛家未来的顶梁柱,他的夫人注定了少不了抛头露面,来往应酬,一个说得过去的家世,是必须的脸面。
至于薛向到底娶谁,薛安远则没什么要求,所以,当初才会说,给薛向划好了圈子,让他自己挑拣就成。
眼下,见薛老三踟蹰不语,薛安远大略知道这小子定是动心了,且看苏燕东气势汹汹,分明这小子和人家丫头有些过往,且以这小子挑剔的眼光,苏家丫头定然标致,再者,论门户,苏家人实在不逊于自家,苏老爷子虽然不问政治多年,可在政坛的人脉,尤其是领袖那一脉,还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总之,苏家和薛家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一念至此,薛安远便有了主意,“老校长,我是没什么意见!”说罢,又冲薛向喊道:“老三,你表个态,平日里踹地蹬天,今儿个怎么扭捏得像个大姑娘,我看倒是你小子像新媳妇儿见公婆!”
这会儿功夫,薛向已经思虑周全,事已至此,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么,当下,便要点头应承。
哪知道,不待他开言,大门外,慌慌张张奔进一人来,老远就喊:“爷爷,二叔,不好了,三妹她,她……”
来人是个肥胖青年,二十七八年纪,许是体肥之故,短短一段路程,奔进来时,便已气喘吁吁,言难成句,听他称呼,